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杨不留缓慢地斟了杯茶给他,边看着他填肚子边缓声道,“监国之初,皇上诸多留意之下断不能任意而为,太子殿下大抵是为立威不过时机不太对兵部颠覆之际,温尚书难道没提个醒吗?”
诸允爅噎了一下,微微耸了耸肩,眉宇间的倦怠卷土重来,“京中尚有诸多军职悬而未决,太子把全部的心力都倾注在文官的提拔任命上了毕竟解得了乱局的虽是行伍,可安定民心的仍得是言官。”
肃王这话其实说得几近婉转。无论是言官的钦点提拔,还是武将军职的暂代不发,亦或是玄衣卫人选的悄然介入,懿德太子用意昭然他打算藉此机会,将持衡的朝堂牵扯出一个倾向来。
显而易见的亟不可待。
“太子殿下之前手持兵符却待在泗水按而不发,昭王殿下这厢联络京中重臣加以部署防备,还亲自突出重围跑去皇陵搬救兵,皇上盛怒之下必然会有个倾向,太子殿下大抵是有些心急了。”杨不留犹豫不定地拧了下眉。京中形势如何陆阳在短笺中三言两语只能说个大概,懿德太子亲谕里究竟藏了多少别有用心杨不留姑且能生硬地猜出几分,先保住南境这些招安的土匪不再生乱,但倘若连驰援的南境驻军都未论功行赏,依着太子这般强硬的态度,怕是肃王回京呈禀商谈之时,面对的也不太会是一张和蔼可亲的脸,“户部抠门儿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诸允爅倒是没觉得户部所作所为有何过错不对,“水患战事连在一起,国库吃紧,户部不主张赏银也算情有可原。不说这个了”诸允爅摆了摆手,囫囵个儿的嚼完肉饼,起身跑到水盆里撩了满盆的油花,清了清嗓子,转头问道,“时慕青找你是为了时家的案子?”
“嗯,他查到了姜阳和文思齐牵连其中的线索,来问我的意见。”杨不留沉了口气,“他想替时家翻案,我没当着他的面应下,但是”
“但是你又觉得时家的冤情拖了这么多年,总该有个昭告天下的机会。”诸允爅胡乱擦了擦手,绕回到她身旁坐下,“不过你也知道,时家案子,父皇早便察觉到其中的猫腻,如今再想翻查,恐怕很难成行。”
“我当初信誓旦旦的许了诺的,时家的冤情,总要有人为之付出代价。”杨不留微微敛眉,“总归时慕青也没甚么可再失去的,不查个真相大白,他实在心有不甘。”
诸允爅皱起眉,没急着搭话。杨不留但凡张口商议,这事儿八成就已经离付诸行动只差临门一脚,诸允爅叹了口气,也没打算劝,搓了搓手好奇道,“那你想怎么做?”
“这个篓子用不着旁人去捅,但凡风吹草动,文尚书沉不住气的。”杨不留抽出袖间那张系在狼崽子脖子上的字条,轻快地递过去,“也是凑巧,时慕青查到,这个郎七手里就有当年文思齐收受金币兑换的账簿证据。”
诸允爅捏着字条愣了一下,“这不是救你的那个西域鹰犬?”
杨不留点点头,扬眉笑了笑。
“不管目的为何,我觉得,我都应该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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