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血,不碍事!阿璇啊,你要记住,要想不被别人欺负,就一定要先自强!”
“嗯,我记住了,究竟是谁害了娘亲?等阿璇长大了,一定要手刃仇人,替娘亲报仇雪恨!”她望着父亲憔悴的脸庞,而父亲的目光却在棺椁身上。
“爹爹要离开一段时间,阿璇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弟弟,能做到吗?”
“弟弟?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她迷惘地跟着父亲来到卧房,小摇篮里静卧着一个婴孩,安安静静,甜甜地睡着。如此地安分守己,她好难相信这竟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他就是你弟弟!”
“可是爹爹,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好他?”
“三年,三年后爹爹就回来!”
“爹爹,你到底要去哪里?”
“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是她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漫长的一夜,比困在石洞里,没吃没喝还要煎熬万分。她看的出父亲眼里心里藏了很多的事,可就是半个字也问不出。
黎明十分,她跟随父亲将娘亲下葬,随行的除了家里的小童,没有半个亲朋好友。十方圣境里住了许多的族人,却没有半个露头,跟别提送葬。
日出东方,来了一队手执利器的天兵。
“阿璇,爹爹要走了,你要用功,不要废了修行!乖啊!”
她抬起头,看着父亲伸出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仿佛照在冰山上一般。
“爹爹!”她幼小的脑袋还想不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时辰到了,走吧!”一天兵,凶巴巴地呵斥着。
“你凶什么凶!”
“横什么横,你爹如今是阶下囚,天君能够网开一面,让你们父女相见,那是天大的恩情!”
“胡扯,我爹是上神,怎么可能会是阶下囚?”
那天兵再要说什么,却被同伴制止了。
眼看着父亲就要被带走,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冲上去抱住父亲的双腿,“爹爹,你不能走,你们不能带走我爹爹!”
“小丫头,让开!”
一天兵粗鲁地将她的手掰开,动手时力气大了些,将她推倒在了地上。沉默的青凛爆发了,一掌将那人推开,抱起女儿。
“阿璇乖,别闹!就三年,爹爹就回来了。”
“爹爹,我不要你走,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我保证再也不闯祸,好好用功!”
“阿璇听话!”
“不!我不听,你要是走了,我就把天捅出篓子,大篓子,大窟窿!”她苦恼着,不肯放开。
青凛一时下不了狠心,押解的天兵叫嚣地又厉害,他倒是不怕,就怕连累了孩子。
此时,忽然闪现一道白光,将父女二人分开。
原来是玄冥,他施法禁锢住了阿璇。
“拜托了!”青凛拱手相托。
“放心去吧!”
她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半点力气也使不得,就这样看着父亲被带走,渐行渐远。
玄冥见一行人已经走远,方才撤去施加在她身上的法术。
震天的哭声澎湃着,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悲凄。
六百岁,在神界不过还是个稚嫩的小童,自己独立生活都困难,而她还要照顾婴孩的弟弟,没有办法,只好收拾的包袱,跟着师父去了玉清境。
那些从前被她欺负过的同门,见她此刻落了难,要么远远地躲着她,要么便是恶语相向,挟私包袱。然而她岂是哪种甘心低眉顺眼之人。
过去的几百年,别人高床软枕享受着云端之上的舒坦日子,而她却在石洞里苦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