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太后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让人将一箱子的画塞给了赵潋,并承诺,只要她挑中一个驸马,宫外给她老早便准备好的公主府她即刻可搬去入住。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赵潋便从画册里头挑了个最中意的,长得最人模狗样的瞿唐。
太后看了眼,淡淡道:“新河瞿家的嫡出公子,才貌都差强人意。既然你喜欢,也不是不可。”
又问:“另一个璩家的呢,画册里没有?”
赵潋老实不客气地摇头,“璩琚?看不上。”
太后蹙了蹙眉,但也心知赵潋膈应什么,便不动声色地拂了衣袖,下了道懿旨给两人赐婚。这是给公主赐婚,没经过皇帝手,百官也没有意见。
赐婚之后,赵潋便见了瞿唐一面,画像虽有褒美、笔过其实之嫌,但模样算得上周正,个子高挑,除了面孔黑了些,目光色了些,没多少可挑剔的,赵潋自恃貌美,和他说了两句话,却也没嫌弃,这事她就无可无不可地算是满意了。
见过了瞿唐,赵潋彻底得脱囚笼,飞出了大金屋子,住到了自己建在汴梁玄武大街上气派非凡的文昭公主府。自出了宫,也懒得日日入宫朝国事繁冗的母后讨嫌,若不是才入夏皇弟生了场怪病,灌了几碗药汤不见好,母后要出宫为其求佛,还轮不着她陪王伴驾的。
太后睨了她一眼,嘴唇一挑,“你若嫁到瞿家去,三日不惹出祸事来,母后再来虚华寺为佛祖烧几炷。”
赵潋没反驳,瞿家的公婆不好应付这个她早有耳闻,倘若人家不给公主台阶下,她这个天之骄女少不得也要闹得人家家里鸡飞狗跳的,反正她有房有车,有朝廷俸禄养着,净身出户也不怕,大不了成婚了做个挂名夫妻,她仍旧住她的公主府,让他们干瞪眼,如此便甚合心意了。
密林被行驶的马车抛在身后,油绿丰润的夏叶冉冉地曳着柔条,赵潋歪出脑袋透气时,信手便折了一枝蔓过道儿的卷枝,马蹄一卷,满地地婆婆丁被卷起一波雪白的绒毛,跟满城里飞的杨柳轻絮差不离,差点呛了赵潋一鼻孔。
车入汴梁皇城,才走到东街,只听到人声鼎沸,那群人似在吵嚷着,赵潋心一惊,忙摁住了太后欲动的一双手,“母后,好像出了点事。”
太后和公主的车驾,还是有人识得的,尽管上百骑兵开道,也禁不得一个暴吼的声儿窜过人声,飞了来:“太后娘娘!民女要状告新河瞿家欺君罔上、枉顾王法!”
东街是太后从虚华寺回来入宫必经之路,这声音一停却是个柔弱女子,太后还没动容,赵潋皱了皱眉头道,“母后小心有诈,让我去瞅瞅。”
这年头,众百官对着太后是各种服气,但谁心里还没个“牝鸡司晨”的骂辞,日子太平久了,总有几个要活动筋骨,找俩不成气候的刺客的,花样倒是越来越多了,可惜从来一事无成。
赵潋踩着一双木屐,披着一袭水墨渐染的素色长袍徐步而出,四皆惊叹竟是公主在此,但见她眉眼昳丽,实在一股说不出的高傲端艳,如花中白玉,那地上披麻戴孝同是一身白的少女,便显得……唯唯诺诺小家子气了。
公主走一步,那看戏的人便退一步,赵潋微微笑着,摸着下巴走到了少女跟前,只见她楚楚可怜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方才石破天惊的喊屈仿佛不是处自她之口,她这一身孝服,在人堆里却很是扎眼,赵潋道:“你方才说,新河瞿家怎么了?”
少女似也知晓,眼前人是与瞿唐订了亲的公主,本来心有不服气,一见到赵潋姿容,不服也服了,只是背着数条人命,她不得不陈词,将血书呈上。
赵潋疑惑着接到手中,那少女便埋着头道:“民女状告新河瞿氏。民女本是瞿唐养在汴梁城中的妾侍,他每逢初一十五,便到安置我的家中来,得知他与公主议婚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