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西市,渐渐的就有了许多小商小贩的叫卖声和来往行人的交谈声,黎安兴奋异常,就说要下车边走边看。郑彦竹最是心疼这个妹妹,哪里有不答应的。
黎安在依人的伺候下戴上幕离,才下了马车。一边的依人也是喜行于色,紧紧的跟着黎安。这次黎安只带了依人一个,袭人留在了思兰苑看院子,因为别看依人人小小巧巧,但是武艺也是一等一的好,袭人是医术更拔尖些,所以一般出行都是依人跟随,是以每次依人都格外的小心。
郑彦竹跟着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活泼可爱,东逛西跑的自家妹妹,脸上也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她的身后。十年前他弄丢了妹妹,十年后他必将让妹妹万事随心,喜乐由己。
黎安是真的喜爱这样的热闹,让她感觉所有的怨恨都消散了,轻松了不少。带着依人,从街头看到街尾,玲琅满目的花样让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各种小吃随街而摆,街道纵横交错,黎安东走走,西看看,很快依人手上就堆了好一堆玩意儿。
“诶,这个是什么?”黎安突然被一个怪模怪样的小摊吸引了目光,指着那个小摊,问道。
只见一个小摊子前面围了好大一波小孩儿,指着两个小人儿打架叫得好不欢快。这个摊子同其他的不同,是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的样子,比人高上几寸,将将好够一个成年人站在里面还有余,前面是两面深蓝色的布帘自上而下空了五分之一的地方垂下来,上面空着,正好使人可以窥见盒子里面也是同样浅蓝色的背景,背景上一人一虎的小布偶正在厮打。
见那小老虎的布偶摆出一个冲刺的姿势,另一边站着一个布偶小人,小老虎上前一扑,小人儿一躲,又一扑,小人儿手持木棍,这次不躲了,反而迎上前去,一个跳跃,躲过了老虎的攻击,反手一棍,正正经经敲在了它的头上。来来往往好几次,又是两三棍,老虎挣扎几下,作倒地状,看着是死了。
“好!”
“好厉害!”
这演的正是武松打虎的经典故事,间或还配上几句声音,或老虎,或武松,别有一番风味,老虎一死,顿时引得这群孩子高声叫好。故事演完,武松老虎相继退场,从那深蓝色布帘子里就走出一个中年汉子来,手上端了个铜锣,只不过背了过来,不作敲打用,此时只做接钱状。
孩子们纷纷上前扔了几个铜钱,听那人说了明儿才有戏看了,纷纷散开了去。这时候,中年汉子也注意到了黎安这边,见她穿戴不凡,虽然戴着幕离,但一看就是大家贵女,上前来问。
“这位小姐还想看戏,得明天了。”
黎安示意依人扔了一小锭银子到了铜锣里,与那些铜钱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复而问道:“这是什么戏,看着倒是新奇。”
那个中年汉子见了银子,眉开眼笑,语气更加的恭敬,回答:“多谢小姐赏,小的这戏是布偶戏,就是用布偶来当角儿,演绎一番,图个乐儿罢了。”
黎安向后看看,也没其他人了,疑惑道:“这就你一个人?那些声音是怎么弄出来的呢?”
“如小姐所见,这就小的一人,小的学了几年口技,不足以登大雅之堂,承蒙小姐厚爱。”
这时候郑彦竹寻了过来,见黎安正在问这个中年汉子说话,以为她是看中了,就说:“妹妹喜欢这布偶戏,便请这人过府单独为你演几天,左右不过几个银子罢了。”
“不用麻烦了,哥哥,我只是随意看看。”黎安回过身,让人看不清面容,只听得她温和的声音。
“也行,我知道西市有个万宝楼,里面多是珠宝首饰,还有个芳香斋,是买胭脂水粉的,带妹妹去看看?”郑彦竹又提议着。
看看四周,她刚刚已经全部转过,黎安就同意了。游玩的新鲜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