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彻底康复的宋明,想起上次便宜侄子的疫情告诫,觉得有必要防范一下,历史上瘟疫中丢命的倒霉官员数不胜数。昨日,首批两万名灾民,已经进入徽州府范围,暂时由知府差役联合卫所的军户,将他们安顿在城外三里处,每日按时按量发放粥饼。听说,近几日就会出台政令,从灾民中选出身强力壮的,以工代赈,修补徽州府各地仓储、堤坝。
“这便宜岳丈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宋明毫不吝啬的在宋夫人面前夸赞张居峥,惹得宋夫人心花怒放,但内心却掺杂着诽谤。
这些灾民有个重要任务也在此次以工代赈名单中。那就是修葺徽州及各县的衙门。当官的主动修衙门这点让宋明很是鄙视。但在看到昨日雨后,张智深上门时身上几处湿痕,宋明立刻体会到张居峥无奈的同时,也内心警告自己这府衙不修葺完毕,绝不上门叨扰。因为,雨季快到了。
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很不好,宋明承认买防疫药不假,但怀内温补的方子却是重点。宋明觉得等这场疫情过后,自己也该温补的差不多了,与宋夫人在大明朝没羞没臊的好日子也要开启了。
嘴角挂着微笑,宋明随手一巴掌拍在正在蹦蹦跳跳的德哥屁股上。
“今日跳高三百次,把这架子上的葡萄一颗一颗摘下来,等为父回来要数的,数量差一个,戒尺惩戒翻倍!”
不用树枝了,作为道貌岸然的教书匠,一把戒尺,前任还是有收藏的。可怜天赋一般,又因名声不佳,早就被学堂开除。这点面子,张知府都不好意思帮他找补。
宋明心态很好,现实工作中就有做过讲师的活儿,教同事孩子也是常有的。好为人师的感觉,年轻的时候没少体验过。一把戒尺在手,宋明惬意的背过手背,优哉游哉地走出宋府,朝着一家药店走去。
德善堂,是个不大的药铺,在徽州府排名靠不进前十。搁平时门可罗雀,如今数万名灾民的压力,让徽州老百姓惜命得恨不得将所有闲钱都换成保命的药材。天知道是什么疫病,早做准备,做全准备,每个徽州府的百姓都打着这样的小九九。
宋明驻足在德善堂门前,拥挤的人群,望眼欲穿啊。他很想挥舞手中的戒尺,闯进一条路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前任的锅太厚,自己可没有嘚瑟的资本啊。
“呦,这不是知府大人家的浪子宋吗,居然有脸出来了!”一个大汉发现宋明惊呼起来,所有人看向宋明,目光炯炯有神,居然默契的让出一条通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宋明乐呵呵的背着手,缓步向药铺大门走去。
“该死的浪子宋,二十四桥明月夜,三年了,没想到被狗糟蹋了!”这典型是春江楼的常客。
“年轻人不节制,未老先衰,小心早亡啊!”一个佝偻的老者意味深长地盯着宋明的灰白发髻。不想,那春江楼的常客却鄙夷地看着老者,大声曝光他三十四岁的高龄,引得大伙连带一块鄙视了。药都没拿,老者踉踉跄跄逃跑了。
宋明告诫自己要有颗大心脏,早有准备的他心态还不错。丝毫不理会人群的讥讽,背手踱步,无阻碍的跨进药铺大门。迎面看到掌柜,正一脸假笑的把一个少年往外推。
“公子,右手边三十步就是当铺,当了这把金钗,我们拿银子才能给您药。”
少年苍白的额头有些汗珠,颤声道:“我以金钗换药便可,何须这么麻烦!”
掌柜的心头着实对这金钗眼热,他自然知道拿药换这金钗是大赚的。搁平日里早就眯下,但昨日知府衙门的维稳政令宣发了,特殊时期惹麻烦,谁敢!隔壁的米行今日不过涨了三成价格,就被知府衙门请去喝茶,啥时候出来还不知道呢!
“您就别为难小的,知府衙门有令,按令您得先去当铺换了银钱,拿来我这,我才能给您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