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脸,乌黑卷翘的睫毛静静地覆着白腻的脸颊,如象牙似的莹透,鼻头娇小,细软的粉唇抿着一丝细线,便是玉造的雕像,沁着说不出的冷淡。
他心头一跳,良久,幽幽的叹出一口气:“爹都明白,爹知道你心里并不心悦这温王,可如今,温王在朝中的势力是日渐庞大,又是一表人才,从未近过女色,唯独在宫宴上心悦于你,爹一直盼着你下辈子富贵安生,如今这温王心悦你,爹觉着这也是咱们的福气”
她最听不得这些,秀眉一蹙,只说:“爹,我困了。”
沈涛见她的脸色依然清冷,白皙的小手放在猫背上缓缓地抚摸,力道却极是温柔,他胸口一鲠,犹如堵着一块硬物般难受,上不去又下不来,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小家伙已经安静下来,圆黑的眸里恢复成一片晶亮,又软软地趴了下去,露出肚皮,那肚皮却是白白的,看着分外柔软,随着心跳有细微的起伏。
她呼吸骤紧,忍不住伸手去揉,整只手都埋进它的肚皮毛里,接着它的猫爪又缠上来,抱住她的手,脑袋则抵着她的大腿亲昵地蹭了蹭,长尾巴一下又一下缓缓甩摆,有一种怠懒的满足,喉咙里颤出呼噜呼噜的声。
那模样十足的乖巧。
它眯了眯眼,莹亮的瞳里泛转出难言的依恋欢喜,唯有她的脸,深浓的已然刻骨。
沈沅青望着它,目光渐渐变得恍惚,依稀想起了捡到它的那天,外面下着大雪,无数的雪絮纷乱飘落着,四处都是白茫茫的,唯独院子里一株红梅滟滟绽放,像是笼着明亮的火簇,倔强着不肯熄灭。
它就窝在梅花树下,小小的,又瘦瘦的,被寒冷的白雪覆着奄奄一息,哪里像现在,不仅变得又圆又软,随意地捞起一手细密黑软的毛,都是油光水滑的,简直令她爱不释手。
屋子里静谧安逸,可外面又是另一回事。
魏同三年,新帝势力羸弱,太后的亲系温王一派已然不可撼动,然近几日,温王府内却怪事频发,先是王府闹鬼,再包括温王同家丁上下近百人齐齐中毒昏迷,而这些事,很快成了百姓们饭前饭后的闲谈。
彼时,温王被折磨得心力憔悴,有不少的道士相继被请去作法,却没有一点用处。
清浅的日光下,绣有白梅的淡蓝裙间盘着乌黑的猫儿,爪子正好压着那朵梅花,针线细致。
沈沅青坐在床畔,小家伙便软软地窝在她的腿上,由她一只手轻轻地顺毛,她摸了小会,另只手端来温奶放到它的面前。
黑猫动了动鼻头,一股浓郁温醇的奶香味扑来,诱着它抬起脑袋,眯着眼,安安静静地伸舌舔了起来,可不过一会就砸吧着嘴,用爪子挠挠胡须上的羊奶,蔫蔫地重新趴回去。
沈沅青愁的皱起小脸,阿璟这几天的胃口总是很差,还非常嗜睡,让她在一旁看着又心疼又急,心一阵一阵地揪着,脏腑深处便焚起焦灼的狂躁来,可是没有办法,它向来极抵触生人,只黏着她,上午的时候她有给它找来一位大夫,结果大夫还没近身,它刷地就躲不见了。
此刻,看它睡熟了过去,她满心无奈,最终只能叹息一声。
这天夜里,幽蓝的夜幕晦暗沉寂,没有半颗星辰,独独天边一轮圆月,渐渐地洇上赤红,淡红的光芒笼着院子的梅花树,在青石板上形成一片剪影。
忽然的,那影子漾起细微的涟漪,层层波纹泛出诡异的红光,波光粼粼。
沈沅青睡得并不安宁,梦里本来好好的,突的一块巨石从天压下来,压得她动弹不得,胸口沉甸甸的发闷,她秀眉皱了皱,最后惺忪地睁开眼。
她这样微微动弹,脚边毛茸茸的黑尾巴也跟着晃动,轻轻地磨蹭着她的脚踝,那毛发格外细软,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整个娇小的身子陷在坚实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