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立言的话应验了。
天津人忽然发现,自己再次得到了财神的眷顾。就像是九一八爆发之后,关外老财如潮水般涌入津门,给本地带来大笔热钱一样,天津人的好日子又来了。
这个世道果然让人看不懂,缺心眼不识数的人也能开银行,简单的账目都倒腾不清楚,把白花花的银子拱手送人。老百姓不知道冀东储备银行的性质,也不知道储备券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只知道这玩意能给自己带来实惠,让自己过上不劳而获的日子,乃是老天爷的恩赏。
日本人难得消停,又有二百五给老百姓送钱花,自然就是最好的时光。在储备券刚发行的时候,本地人基本都抱着怀疑态度。即便是一向信任的新女性c庸报都没有刊登冀东银行以及储备券的负面消息,大家依旧保持着戒备,不敢把身家拿出来赌。直到第一次兑换按期足数完成,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两次储备券发行的间隔有半个月。在兑换银元之后,冀东银行一度终止了货币兑换工作,只办理正常的存取款以及贷款业务,让老百姓以为他们终于回过味来停了这亏本业务。
没想到半个月之后冀东银行不但在报纸上宣布恢复兑换,还上调了储备券的价值,现在储备券一元兑换白银是六钱而不是过去的五钱,并且许诺未来不排除进一步提高牌价的可能。又向民众宣布,这次储备券的发行数量为两百万,两个月后兑换,望大家抓紧时间莫失良机。
老百姓这才知道,原来半个月的停顿不是银行改主意,而是去调钞票了。英租界的脚行也传出来消息,前几天从冀东开来两辆大卡车,车里面坐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虽然没拿武器也看得出是军人,脚下放着许多皮箱。能动用这么多大兵押送的,不是金银就是钞票。
这些消息都证明冀东确实想要在本地大干一场,老百姓对于储备券的信任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提高。到了第二批储备券正式发行时,最老成本分的君子也坐不稳当,拿出全部身家加入到兑换大军之中。
心眼实在的就天不亮起床,哀告巡捕乞求获得进入租界的资格,再去银行外面排大队期待能拿到号码。那些平素就机灵古怪的,早早就去托朋友找熟人,想方设法通过后门关系把法币交到某个人手上,等待对方把储备券拿回来。
获取储备券的途径越来越多,除了冀东银行的柜台以及熟人的门路之外,黑市上也见到了这种票子的身影。当然,这里的汇率和银行不同,法币一元只能兑换储备券一元六角,不过可以拿白银直接兑换,白银三钱五兑储备券一元,比法币更合算。
按换钱人说法,是事主家里急着去外地,所以需要弄一些法币以及硬通货。至于汇率的出入也是情理中事,不为了赚钱谁把储备券往黑市拿
可是大家都不是傻子,这种话骗不了人。十几个商人拿着大笔储备券出现,不设上限随意兑换,这肯定不是某个大户的手笔。再说这种兑换汇率摆明了就是要套白银,想必这些储备券来路不正。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钞票上没有记号,就算是银行职员也分不清哪些储备券来自银行哪些来自黑市,这就足够了。到时候能用这些储备券换出白银才是真的,至于钞票来源不是老百姓需要考虑的问题,大家都乐得装糊涂。
华界尚且如此,租界更是歌舞升平一片太平景象。只不过总有明白人心里有数,这一切都是假象。作为天津的地下龙头,宁立言对于这座城市的了解远非普通人能比,一些发生在阴暗角落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就逃脱不了他的法眼。
武云珠卧室内。
宁立言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武云珠迈着两条大长腿在焦急地走来走去。她怀孕的月份不算大,身上又有武功,因此并没有像杨敏c汤巧珍那样在家里静养,每天跑来跑去风风火火,和怀孕前没什么两样。
在房间里还有几个客人,都是年轻漂亮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