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军方想要的是个听话傀儡,宁立言这种合作者态度不能让他们满意。是以甘粕正彦和里见甫一样,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偏移,原本在天津经商办报,现在则和宁立言有了瓜葛。
里见甫想要夺取宫岛的鸦片产业,甘粕则是准备夺取本地帮会的控制权,取宁立言代之。他此时尚未担任满映负责人,也就无需伪装成文明人。以他在哈尔滨采用的手段看,宫岛方才的话并非威胁,随时有可能向宁立言开枪投弹。
不过宁立言表现得很是洒脱:“不就是杀人么就跟谁不会似的天津不是哈尔滨,甘粕要是按着关外那套手段在本地玩,只会处处碰壁。他在满州能当警务司长必然不是个浑人,应该知道他想要整合本地帮会,靠杀人行不通。且不说杀了我会引来何等严重的后果,就算是一枪把我打死,天津的帮会也不一定轮到他发号施令。格格聪明绝顶,这里面的道理自然也明白,就不必拿大话唬我。不管甘粕正彦何等凶恶,里见甫又如何来者不善,他们都不会损害我的性命,更不会伤害格格。您的身份不一般,关系着满州和日本的邦交,他们没资格破坏。再说格格的干爹多田司令官即便不直接介入,也也不会看着格格遭遇不测。这件事要我说其实不难办。老祖宗有话,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里见甫胃口再大,也吃不下整个烟土生意,让一部分给他,大家都有个下台阶。他得了一部分好处,也该知趣退后不至于赶尽杀绝。”
宫岛看看宁立言,语气略有些不快:“你就只有这个窝囊废主意老三,过来”
猴子听到招呼,从宁立言肩膀上跳下,熟门熟路地来到宫岛身边。
“我的主意当然不止这条,但是对格格来说,这个主意风险最小,也不至于得罪人。”
“得罪人”宫岛冷哼一声:“你是说我不敢得罪里见甫”
“我没这个意思。格格是金枝玉叶,甘粕在满州当差的时候论官职也在您之下,里见甫只是个报人就更不值一提。可是大家关上门说一句真心话,他们毕竟是日本人,背后也有靠山。这次来天津,是奉了日本上层命令。打狗总得看主人,格格不能为了几个小钱,就伤了和日本人的和气,这犯不上。”
“你呢你会不会把帮会让出来给甘粕正彦”宫岛盯着宁立言。
宁立言一耸肩膀:“天津的地盘是我按着规矩拿过来的,甘粕要想拿走不是不可以,但是总得按着规矩办。这片地界的码头c仓库还是帮门身份,都是卖命流血换来的。他要是骨头硬,也按着规矩走一趟,该有的自然有,否则的话我也只好表示遗憾,我们这帮人只认规矩不认洋人身份。”
宫岛的柳眉一挑,言语里陡然带了几分火气:“你的意思是说我还不如你们混混胆子大”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说大家的情况不同。我住英租界,格格属于满州国。英国人再怎么废物,他也不能怕了日本人不是何况我们吃这碗饭注定有进无退,你只要退一步,这口锅里可能就没了你的饭。格格是做大事的人,做事不能做绝。该退就得退。”
“我要是不想退呢”
宫岛说话之间豁然从床上跳到地上,也不穿鞋,赤着脚站在宁立言对面。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只有一件肚兜的事实,两眼直盯着宁立言说道:
“你不用使激将法,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怕我利用你对付里见甫和甘粕,等到事情闹大又把你丢出去做替死鬼。这点小心眼少在我面前用我跟你说句实话,我们满州国不怕日本c我堂堂大清肃王之女,安总司令金诚之更不怕里见甫,我这次宁死不退”
她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目光中的柔媚尽为刚毅决绝所取代。那只猴子似乎也感受到主人情绪,大瞪着眼睛,仿佛随时都准备扑出去挠人。
宁立言向身旁一指:“格格别激动,咱们有话坐下说,房间里虽然有暖气地上总归是凉,光脚踩在上面对身子骨不好。足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