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眼下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便没必要以戒备状态对待。
他的语气依旧懒洋洋的,对宁立言的许诺并无任何期待。“勋章这玩意还是留给别人吧,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这玩意对我没用,拿到当铺里换不来几个钱,勾引女孩子时作用也不大。我当初打了你一枪,现在替你打了别人一枪,咱们算两清了。廖老对我有恩,他的事我不能不管,等做了刘黑七我就离开天津,三年之内不会回来,这份功劳爱谁要谁要,跟我没关系。至于死鬼的身份你不用跟我说,我也记不住。”
“聂兄倒是ǎ一 jg湖,做事滴水不漏。这次咱们双方合作,说到底都是为南京政府办事,聂兄也不必太过谨慎。你随我过来,咱们先看看这个。”
宁立言在前引路,聂川跟在后面,两人来到树林里,只见几个人正在一棵树下挖坑。宁立言指着被剥去一大片树皮的树干道:
“看准了,进林子走四十步,然后找这棵剥了皮的大树,那口箱子便埋在这棵树下。这里面的东西现在没法带回城,赵歆要想把东西弄到南京,就得等没人的时候行动。我不能给他当向导,就得麻烦你代劳。”
聂川的眼睛四下扫视一圈,看着这些人把那口木箱放入坑中开始填土,点点头没说话转身向外就走。宁立言知道这是他表示对自己完全信任也不挽留,直到聂川离开后,他才看向杨满堂:
“几位兄弟为我受累必须离开天津,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大家的路费够不够不够的话只管开口,用多少跟我说。”
杨满堂摇头道:“不必了。大家都是苦出身花不了多少钱,三少给的已经够多了。大家都是外地人来天津求活命,现在无非是换个地方,没嘛大不了的。再说三少这次为国护宝乃是一片公心,组织上给你提供也是理所当然,同志们转移之后也是去新的地方继续战斗,算不上什么。我们都一样,只要组织需要让去哪就去哪,跟您这守家待地的不一样,您就不用客气了。我就是担心三少您自己的安全,这些古董再值钱也不如人命,老陶也是这个意思,不能有因为这些古董让三少陷入危险之中,我们不能干贵物轻人的事。”
“我不是草率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这番安排自然有道理,只要你们保护好自己我就安全。我能做的都做完了,下面的事就有劳杨老爷子和贵组织的人操心了,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好玩意,虽然现在兵荒马乱的年月没人在意,可是咱们的国家不可能一直是这副样子,有朝一日天下太平,这些好东西就能展现在世人面前,也好让大家知道咱们的国家这几千年历史不是说说就完的,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好东西不计其数,后辈子孙必要珍惜。”
老杨点头:“三少拿命换来的东西,我们肯定也会拼命保住。我是看不见天下太平那天了,可是只要有人能看见那天,再看见这些物件我就知足了。”
他打了个呼哨,有几个男子挑着扁担走出来,前后萝筐里放的或是蔬菜或是瓜果鲜货。在每个萝筐下面,都藏着一个布包,那些古董被分别装在这些布包之内。进城之后会有人专门负责和他们交接换筐,最后把东西送到陶然的货栈。
宁立言朝众人拱手示意,几个憨厚的男子也朝他一点头。这几个人身上干系极重,一旦暴露必死无疑,即使成功也谈不到功劳。
他们都是些朴实的乡农,家无隔夜之粮,这辈子和古董没什么缘分。眼下筐里放着可能改变命运的财宝,可是从他们的目光看不到激动或是紧张,仿佛放在他们筐里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就是几根黄瓜c几捆菠菜。
看着他们的眼神宁立言就知道自己没选错合作对象,也只有这等团体可以共大事。自己这番运筹本以为得计,可是和这帮人相比,自己的这点小聪明又算得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颇带着几分惋惜:“这么一折腾,里面的瓷器肯定是碎了,价值连城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