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是杀人的行家,七贝勒杀小元宝远比李信杀周夫子费劲,折腾了好半天才达到目的,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几处,手臂被小元宝挠出了几道血口,闹得很有些狼狈。
宁立言自始至终没说话更没有行动,仿佛七贝勒他们不是在杀人只是在收拾两棵大白菜。直到李信把小元宝的尸体向外搬去他才开口。“堂堂一位贝勒爷杀人还得亲自动手,看来您这日子也不容易啊。”
七贝勒用一块雪纺手绢擦着伤口得血,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高傲慵懒的表情。“宁三爷不必夹枪带棒的贬损我,您是英租界的警官,可这是华界不归您管。在这慢说出一条人命,就是出十条百条人命也跟三爷没关系不是再说了,一个外乡孤老加一个biǎ一 zi,没了也就没了,没有苦主报官就不成为一桩案子,就算是华界也犯不上多管闲事。这两人与您既不沾亲也不带故,又知道了咱的机密,我要是不除了他们,您睡觉能踏实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把咱给卖了我这也是替三爷除后患呢。”
宁立言并没有说话,依旧面带笑容看着七贝勒,七贝勒这时将外衣脱下来混着带血的手绢交给李信,又从他手上接过衣包,在屋子里换上一件白衬衣外面一件黑色西装,瓜皮帽换成礼帽便鞋换成皮鞋。本来耷拉的眼皮突然扬起,眼眸清澈双目炯炯有神,与方才判若两人,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中气十足。
“我虽然生在贝勒府可不是个秧子,我上过学也懂得洋文,没事的时候自己也喜欢寻思些前尘往事。当年我们旗人就是因为既懒又胆小才丢了祖宗留下的基业,现如今想要重振家业,就得把那些坏毛病都改过来,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原来七贝勒是一腔雄心壮志,宁某失敬了。有雄心是好事,有志者事竟成,您将来要是发达了,我还得仰仗您照应呢。这边的事已经利落,后面的事与我无关,宁某该告辞了。”
“慢”七贝勒叫住宁立言:“三爷现在可不能走,这出戏眼下正到热闹的时候,离了您还怎么唱啊我们去汇丰取东西,没有您这位督察长同行可有点不大放心。这英国人的买卖不讲道理,明明是我的东西非要横生枝节变着法的为难我。如今虽然我印鉴签字齐全,他也备不住出幺蛾子,到时候还得仰仗您给我主持公道呢。您辛苦辛苦陪我去趟汇丰。”
李信守在门口,双手横抱于胸前。宁立言相信以李信的身手,双手从胸前挪到腰间拔阻击枪,也不过就是须臾之间的事。这种邀请实际就是bǎng jià,七贝勒心思缜密,显然是忌惮自己的能量,生怕又闹出变故,不惜使这种手段。
宁立言冷笑一声:“七贝勒好急的性子。您既不是第一天来天津应该知道前两天那场乱子,虽说不是奔你们来的可是跟这事也有关联,现在英租界里草木皆兵,这时候你们取东西,也不怕被人惦记上”
七贝勒道:“我就是知道那场是非才急着把东西取走免得夜长梦多。为了这点玩意已经闹出那么一场乱子,要是以后再出几条人命,保险柜里的东西就成了烫手山芋真就不好拿了。我这也是趁热打铁,早拿走早安生。到了银行里还得有劳三爷多给说几句好话,我记着您得恩情。”
这是一条十分浅显的计谋,宁立言若是陪同七贝勒前往汇丰,即便不开口也难以洗清七贝勒同谋的嫌疑。为了自保他不但要隐瞒七贝勒杀人的行为,还要保证他在英租界的安全。七贝勒和李信敢当着宁立言的面杀人,必然是考虑到这一点,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肆无忌惮。
宁立言看了一眼七贝勒:“这贝勒府的钱果然不是好拿的满盘两壶醋钱就让我干这干那的,您是把英租界警务处当成步兵统领衙门了”
李信嘿嘿一笑:“三爷别动气,咱们这也是为了做大事不得不出此下策。这几个小钱算不了什么,将来贝勒爷大事做成,必有一份厚礼相送,算是给您赔礼道歉。再说宁三爷不是和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