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立言最终并没有采纳罗伊的意见,去亲手实施报复。事实上随后几天,他依旧足不出户,在家里享受着陈梦寒的温柔,还有武云珠c汤巧珍等人轮番探望,日子过得逍遥赛神仙。只是每天的饮品变得越发古怪,从咖啡加茶水又多了唐大夫开的中药方偶尔还得混着些洋酒。
租界里的日本浪人,在此时开始遭殃。居住在英租界的日本人不是很多。日本人对于本国公民的管理异常严格,就连花销自己的财富都要受居留民团管控,自然不会放任居民住在外面。
正金银行的员工下班必须回日租界居住,禁止在英租界过夜,更别提置办产业定居。住在英租界的日本人数量有限,这些人表面上是无所事事的浪人,实际上基本是受日本政府雇佣的情报人员。
宁立言被抓到宪兵队之后,租界里的混混,便开始对这帮人进行报复。英租界的日本人若是单独出行,身后必然缀上几个描龙刺凤穿短打的好汉。待等到了没人之处,便是砖头棍棒加铁尺伺候着。
几天时间内,被类似手段收拾的浪人便有二十几个。其中有几个浪人还是当着华人巡捕的面被围攻,可是当班巡捕事后一概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日本人轻易不会报官,这关系到他们的面子。忍不住报官的,也会被一番敷衍后不了了之。
日本人不是个善茬,绝不会只挨揍不还手。可是宁立言从宪兵队全身而退的经历,给了混混们足够的底气,跟着这么个厉害人物身后摇旗呐喊,一准没有亏吃。
自打庚子国难之后,天津的老少爷们,已经有很多年不曾有过这种与洋人较量的经历。何况这回又是怎么看都不会吃亏的便宜事,谁要是这时候落后,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街面上混?
租界华界的混混组成了联军,对于英租界的日本浪人形成了围攻。日本浪人孤掌难鸣,个人一起出门,也避免不了挨打。便是待在家里也要担心有人扔砖头砸玻璃,或是给门上刷大粪。
以《新女性》为代表的几家租界报纸,给这种行为定性为“英租界的爱国活动,达到了一个新高峰。”
英国政府保持中立,混混们人多势众,日本浪人只能被迫搬离,这正是宁立言最想看到的结果。
要想成为日本人的耳目,第一步就是要除掉其他耳目,让自己的消息具有独占效果。这件事不容易做,可是又必须做,非如此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也只有这样才能把日本人攥在自己手心里摆弄。
“小日本不是个玩意,三爷就不能和他客气。要我说,这才刚哪到哪?光在英租界闹没意思,直接去日租界给他来个样看看。码头上放几把火,再不然就停他半个月的工,保证日本人见了三爷全都得主动鞠躬!”
客厅里,佟海山口沫横飞地给宁立言出主意,后者一语不发,只是上下打量着他。
在宪兵队里佟海山受的刑远比宁立言严重,那些皮肉之刑,全都是作用在他身上。就连木村的那套牙医手段,也是先在佟海山身上施展,才给宁立言用上。这半个月宁立言吃不了硬食,佟海山也只能喝稀饭。
除了牙齿的折磨,佟海山身上的内外伤也非同一般,若是换个身体孱弱的,怕是已经没了性命。这人虽然骨头不够硬,可是身板足够结实,挨了这么番大刑,还能生龙活虎。
他是来投奔宁立言的。
虽然从宪兵队活着出来,可是佟海山在日租界警署的差事丢了。没了收入来源,就只能来投奔宁立言求口饭吃。
有了一起进宪兵队的经历,两人的关系就不同一般。天津人讲面子,码头爷们更重义气,佟海山能够通风报信,并因此被捕受刑现在又丢了饭碗,宁立言对他就得另眼看待。
本想在码头上给他安排一份例钱,不必到岗,每月都有钱粮供应。可是佟海山坚持要给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