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能知道,把她吓坏了。就是因为知道这帮人的手眼,丽英这话才只敢跟我说。”
“她留下的话里,想必有极重要得线索了?比如这帮人得落脚点?”
“不,那男人从不带她去自己落脚的地方,每次见面,都是外面找旅馆过夜。不过总归是枕边人,也不至于真的一无所知。丽英告诉我,这男人自称姓李,实际姓谭。那是他的老乡用山东老家话跟他说话时带出来的。他们以为丽英不懂山东话,却不知我师父年轻时闯荡山东九州十府一百单八县,整个山东的方言全都知道,还教过我们。”
“除了知道他的姓氏,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男子的伙伴里,有一个就在登瀛楼饭庄后厨学徒,姓侯,外号三猴子。另有个人是个拉洋车的,姓张,人们叫他张大个子,没事的时候常在法国菜市那拉活。”
果然!宁立言想到了之前乔雪的分析,这帮歹徒手中,至少掌握一辆洋车。一来便于转移肉票,二来方便采探消息。
人力车夫凑在一起说闲话,消息极为灵通。除了这两人以外,想必戏班里也有这山东人的耳目,否则不至于云丽英一举一动他都能清楚。
他想了想马上问道:“吉庆班最近有没有新来的人加入?”
“没有。戏班子的规矩,不招来路不明的。再说吉庆班这点收入,也养不起角”
宋丽珠说道这里凝神细思,忽然道:
“我想起来了,小舞台自己有个工友,五十多了没儿没女,也没有房子住,平素就住在后台。吉庆班一去,就没了他的地方,因此商量着,还允许他住在那。每天帮着收拾舞台,后台干杂活,不给工钱,只一天管两顿饭,也是管了不管饱。他的名姓不清楚,只知道师父管他叫老哑巴。”
“他是哑巴?”
“没听见他说过话,但是耳朵不聋,别人说什么都听得见。”
宁立言道:“十哑九聋!这人既然不聋,只怕哑巴也是假的,我看他多半跟那姓谭的一伙!”
两人急匆匆跑回来,宁立言便吩咐着手下的巡捕,去小舞台把吉庆班都带来。并不提具体带谁,只说是叫他们去训话。宋丽珠知道,这是宁立言用的计谋,防范打草惊蛇。
人安排下去,宁立言又对她道:“这两天你也是别出宁家大院了,那帮人本事再大,也不能对宁家大院怎么样,还是在里面安全些。我现在有些吃不准,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又能闹出多大的动静。”
“这两年年景不好,妖魔鬼怪越出越多,天津市面也不太平。世道不好人心就坏,鬼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少,人间便是个地狱模样。不过我当年跑江湖的时候,这等情景也不是没见识过,倒是吓不住我。”
宋丽珠感谢了宁立言的关心,也表示了自己的无畏。随后道:
“三少,你和立德之间的事,我所知不多,自己又是个下贱出身,本不该多口。可是看三少你的为人,不是那因为出身就轻贱别人的凡夫俗子,有些话还是想跟你多说两句。您别见怪。”
她深吸口气,看着宁立言道:“三少你是好人,立德他也是好人。你们两人必是有误会才闹得这么僵。他这次不露头,不是不感激三少的兄弟情分,就是拉不下脸来。男人么,可不就是活个面子。立德性子外柔内刚,在外人面前随和得很,跟自己人面前却不好说话。他越是跟你犯脾气,就越是证明没把你当外人。三少你就让着他点,低个头认个错,也不算丢人。我先替他给你赔不是,你有火冲我撒,跟他那就受点委屈让他一些。如今这年月兵荒马乱,便是租界也未必就安全,总归还是家里保险。如今这房子又烧了,我看过了,一片瓦砾,您肯定回不去。不如搬回家住,一来老太太欢喜,二来也免得家里为你提心吊胆。我知道三少看我不顺眼,等这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