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这个人就会垮掉。至于找人或是找到凶手,我已经不报希望。一个侯家后老妓的孩子被人绑架杀害,警局是不会在意的,即便三少出面,也没多少用处。”
宁立言承认,乔家良说得是事实。眼下这动荡的年月,让人命变得越发轻贱。除非是有身份地位的体面人,普通百姓的死活没谁在乎,何况还是个妓女的儿子。在很多人眼里,这个无辜的生命从降生之初,便受到了诅咒。
人们会歧视他无法确认自己的父亲,嘲笑其母亲的卑微,而不肯反省自身的恶毒,亦不会体谅在生存面前的不得已。
这么一条生命的消散对这座城市而言,太过微不足道,除了蓝四姐没人会在乎。即便乔大律师加上自己想要为其主持公道,也是有心无力。但是他想不明白这桩绑架案和岩仓的失踪有什么关联,等他问起之时,乔家良道:
“不用急,我们先吃些点心,我找的人一会就来。我之所以认为两件事有关联,也是这位朋友的意见。”
宁立言感觉得出,乔家良似乎有意让自己的侄女和自己多交往。这位大律师虽然也是留学回来的,可是在某些方面还是保留着中国人传统的认识。比如女大当嫁,比如一个女孩过了二十岁便需要家长为其操心终身大事。
以乔雪敏锐的洞察力,不可能发现不了叔叔的意图,可是她并没表现出抗拒,反倒是很配合的与宁立言聊天,反倒是让宁立言心里有些莫名其妙。这种女孩不可能接受这种传统模式的牵红线,这又是唱的哪出?
就在三人边吃小八件边喝龙井的当口,房间里的铃铛忽然响了起来,乔家良点头道:“想必是人来了!”
来的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一身粗布裤褂浆洗得发白,上面还有几块补丁,但收拾得干净利落。男子身体健硕,站在那里就像是一统石碑。面如韧铁,粗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说话中气十足,举止间则带着几分江湖气。
来人先是和乔家良打了招呼,随后便朝宁立言走来。“三少!早晨刚在三不管见完面,没想到又跟这碰着了,一天见两会,这还真是缘分。以前听过三少的名号可是分不开身来不及拜望,今个咱算是正式认识了,今后多亲多近。”
说话间中年人伸出了手,宁立言也把手伸出去。这汉子手上满是老茧,粗粗硬硬的,握上去感觉像是一块铁胚。
“今个在三不管,三少算是给咱中国人争脸了。当时我带着几个徒弟都在那看着,那帮日本巡捕要是敢动手,不用骑警上手,我就把他们办了!那俩小日本只要下车,我砸折他们的腿!其实三少要是不来,我就准备带着徒弟们上了,他们日本巡捕,有嘛权力上三不管抓人来?当初他们说这不归他们管,那就是华界!那小日本顶不是玩意,今个要是让巡捕从三不管把人带走,明个他们就敢说这块地是他们的。我们这帮在三不管混饭吃的,可不愿意在日本人手下讨饭吃。不冲吉庆班,就为了自己,也不能跟日本人服软!”
“高见!执法权也是主权的一部分,如果我们把执法权让渡出去,在外交谈判上,就会处于不利地位。”乔家良点头道:“从这个角度看,三少今天的行为,也是在维护国家的主权,也可以算是抗战。”
“大律师,您这话我不爱听,嘛叫算是抗战?这本来就是抗日!您是没看见,那帮玩意比没尾巴狗都横,弄俩小日本开个破车,就想把中国人震住。丁振杰那个尿壶,一看见小日本就腿软,根本不敢和日本人叫板。要没有三少,他一准就撤了。想当初我就看他们哥们不地道,就今个他那倒霉德行,看着就有气。要是我当差那会,早把梁奇按那,先揍一顿再说。日本巡捕跑咱中国地面上抓人,反了他了!当巡捕就得是三少这样的,真提气!要我说这侦缉队长就该让宁三少当,丁家那哥俩趁早滚蛋!”
中年男人一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