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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我从一张生硬冰冷的床上惊醒,满身冷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空气都是冷的。但并不是因为我做了噩梦,事实上整个夜晚我都不敢入睡,因为我现在既不是在帕丁顿街的家中,也不是在贝克街的公寓中,而是在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
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个房子里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个事情就堪称噩梦——福尔摩斯被击中了!雷斯垂德和几个警察将他抬了出去。貌似这次的危机真的让我们束手无策了,我只得再次怯生生地躲进了里屋,还把自己塞进了一个低矮的衣柜里逃避追查!
我真希望那是场噩梦,但偏偏不是。我正经历着一场真实的噩梦,十分漫长,痛苦不已,不知何时才能走出这困境,能否走得出去都成了悬疑。我不知所措,整个夜晚躺在里面的床上翻来覆去,即使事态已经平息,我依然要紧绷着弦。因为现在我成了凶手和警方两方的目标,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什么人来要抓住我。我将左轮手枪放在枕边,时不时地触碰一下它,这样貌似能获得一丝的安全感。现在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惊到我,而耳边总能听到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我时而屏住呼吸,时而又大口喘气,我的心中开始疑神疑鬼,紧握着手枪,时刻准备着拔枪而起
这个夜晚我就是这样度过的,当窗外的第一缕白光刺入我的眼睛时,我从床上惊坐而起,我终于熬过了这个可怕的漫漫长夜。我回想着过去,自从我在战争中负伤归来之后就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恐怖历程。但我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战争中归来之后的状态:恐惧,迷惘,失魂落魄。我失去了福尔摩斯,我不得不再次一个人去战斗对,我要去战斗,我要去自证清白,我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但我该怎么办我靠近那扇窗子,拉开了单薄的窗帘,望向外面,眼前一片苍茫——外面的世界依旧覆盖着浓雾,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
我叹了口气,到底该怎么办昨天雷斯垂德说的很清楚,我已成了通缉对象,真是可笑,我竟也成了没有自由身的“亡命之徒”,感觉自己真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出去怕被人发现,不出去更是等着被活捉。
但是我不想呆在这可怕的地方了!幸好,我突然想到昨晚福尔摩斯留在这儿的那些易容道具,衣柜里还有几件他的衣服。我拿出了一件他的灰色长外套,还有一顶圆顶毡帽,这一套还是挺适合我的。我又走到外面客厅取留在那儿的仿真道具。那里保持着混乱的景象,数个小时前的那场可怕的枪击再次浮现在眼前,虽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会时间,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立马就发现了射进来的四颗子弹,其中有一颗子弹正好射中了福尔摩斯,地上残留着一片血迹。我不知道福尔摩斯到底怎么样了,只知道当时一片混乱,我们都被凶手的突袭弄得不知所措突然一片漆黑紧接着就是惨叫福尔摩斯拒绝我的帮助,还强行要我躲到里面去我不得已而从之
我这么做会不会太过胆小呢还是太过自私我或许应该留下来陪他才对
我又开始深深自责起来,但没有办法,我必须要咬紧牙关!我走回到里屋的一面镜子前,镜子上也染上厚厚的一层灰,很不清晰,但我无心再为它擦拭。我将假胡子和假鼻套贴在脸上,瞬间换了副面孔,但不是一个退休老工头的形象,而是另一副老绅士的气派,虽然我的个子矮,但我可不善于扮演完全不同的社会角色。所以我总是惊羡福尔摩斯能伪装成各种不同的人物,他甚至还伪装过一个老太太,成功骗过了一个狡猾对手的眼睛。
我正了正身子,走了出去,方向是蓓尔美尔街。因为我已经无路可走,只有去找他——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亲哥哥:迈克罗夫特。
我孤独地在外头走着,饥肠辘辘,没有气力,也没有心情。伴随我的就是周围缭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