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晚风习习,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洒满g市大地。
江南g市蓝云区,一栋栋别墅矗立在山脚小路两侧,居中一栋鹅黄色的别墅,分外抢眼。进了别墅木栅栏门,映入眼帘是一个花园,花园里盛开黄色的菊花和白色的茶花,靠院墙的一角,葡萄架上,缠绕着葡萄藤,一颗颗葡萄垂下藤蔓,在月光照射下,仍看不清是青涩的葡萄、或乳白色的酸葡萄、抑或金色的甜葡萄。
别墅首层是个大厅,正对门挂着一张王利庭的山水八骏图,二楼是次卧和客房,三楼是主卧,书房、健身房。别墅的天台生长着些许西洋鹃、秋海棠等花草,花红叶绿相互争艳。伴随着淡淡的花香,一位长发飘逸的中年女子站在阳台凝视着月亮,似有满腹心事欲言又止。
女子天生丽质,眼神悲伤,虽年近四十,眉角隐现少许皱纹,但凝脂般的肌肤似乎在无声地述说着青葱岁月时的傲娇。
女士名叫陈娜,她身旁坐着一位年轻人,长的高大秀气、配上星眉剑目、柔中有刚,儒雅而不失刚毅,是中年女子的儿子夏诺,夏诺刚满19周岁,今年高考结束,如愿考上了江南省外国语学院。
时光荏苒,岁月倒退到1996年,陈娜青梅竹马的男友夏曦,离开江北省到江南省探友并购买结婚用品,临行前一对小情侣依依惜别直至天亮,黑夜遮盖了少女脸上升起的羞涩……
夏曦走后,陈娜每天望穿河水、心似千千结链接着江南省,却不料珠胎已暗结,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明显,父兄为了家族的名誉,让陈娜立即堕胎,陈娜却不舍肚中的胎儿,开始用无声的沉默来抗议,家人一次又一次的逼迫,用民间堕胎的草药逼陈娜喝下去,陈娜当着家人的面喝了几口,等家人走后,她用手指插到喉咙里搅动,把草药吐出来的方式蒙混过关,又束紧腰带假装已流产,过了不多久,陈娜的妈妈爸爸还是发现,她爸爸生平第一次打了她,并限令三天之内带她到医院堕胎,三天里陈娜冥思苦想做出了决断。
陈娜兄妹三个,两个哥哥和爸爸家打理大棚蔬菜,经济条件尚可,这些年,父兄母亲给陈娜一些零花钱也存了下来。
到了第三天,爸爸和哥哥联系了堕胎的地方,半夜偷偷开车送陈娜到三十公里以外的一家私人诊所,要求医生为陈娜堕胎,当医生为陈娜堕胎的过程中,陈娜苦苦哀求医生,“如果把胎儿堕掉我就去自杀,保留了孩子我就离家出走,不会给你留下任何麻烦!”马医生五十多岁,长了一张胖胖的圆脸,四方近视眼镜下是一根懒洋洋蛰伏的鼻梁。刚开始她恐惧陈娜爸爸的势力,但在陈娜苦苦哀求下,医生从绷紧面孔到长吁短叹,同情心以及怕闹出人命的担忧逐渐占了上风,于是她用纱布把陈娜的腹部裹的紧了些、再紧了些。良久,她走出手术室向陈娜的爸爸和哥哥声称已做了手术,钳死了胎儿,也打了针堕胎针,来了个双保险,陈娜回去后就会排出体外。
陈娜爸爸和哥哥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们相信了医生,小心翼翼地扶陈娜上车回家。
第二天,面色苍白的陈娜称出去走走,她到了汹涌的清水河边,在河边留下一双鞋子,一个随身常携带的提包下面压着一封遗书,告诉家人她已离开了这个世界,遗书写着:
妈妈,爸爸!
请原谅女儿的不孝,辜负了双亲的养育之恩!
提笔不知从何说起,女儿知道,也只有一死才能保全家族名声!女儿只有成全!
顺祝父母大人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您们女儿:陈娜
短短的几行字已是泪迹斑斑,字里行间透出陈娜巨大的痛苦和依依不舍。
陈娜认为天地之大无她容身之地,她牵挂夏曦,不舍得还没见过阳光、她和夏曦的骨肉就这样陪她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