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先是被明久陵一句漫不经心的“贱婢”刺痛,随即又被宁宁毫不遮掩的态度噎住了,哪有人说话这么直白的?
宁宁却不再理她,用上内力一把撸下婳儿的手,三两步小跑到明久陵身边,果然看到他月白的长袍上洇开的一大片深色。
她伸手摸了一把潮湿的衣料,一触即离,面上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烫。”
明久陵还没反应过来,某人占便宜的贼手就已经缩回去了,他看过去的时候,这家伙还一脸坦然:“师兄,你把衣服换了吧,这样穿着不舒服。”
宁宁拿出了影后级的演技,愣是没让他看出点别的什么来。
明久陵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道:“不急,先把这丫鬟处理了。”
过了一会,见宁宁没反应,忍不住道:“你就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宁宁一懵。
“比如,让我罚的更重些,或者是为她求情?”他低低地开口,声音如夜中的絮语,暗哑温柔。
宁宁眨巴眨巴眼:“不啊,我相信师兄会处理好的,毕竟你有很多经验嘛,不需要我多此一举。”
明久陵略微皱眉,不是为师妹没有如往常一般“善良”,而是微妙地有种被嘲讽的错觉。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他太多疑了。
很多年以后,明久陵回想起这一幕,都忍不住想时光倒流把过去的自己敲醒,你不是自诩敏锐理智吗,你倒是多想想啊,多想想,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儿了啊!
但是这时的明久陵显然是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的。
明久陵看向趴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婳儿,以一贯温润的声线道:“看在师妹的份上,便将你降为三等婢女,月奉减半,日后不得出现在我和师妹面前。拖下去吧。”
宁宁没有说话,原剧情中婳儿也是这种待遇,除此之外,她还被狠狠打了十板子,趴在床上大半个月才能下地。这次,明久陵确实是手下留情了呢。
至于他说的“看在师妹的面上”,宁宁并没有在意,谁知道是哪一点触动到他的神经?只不过顺嘴拿她当借口而已。
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冷肃的青年,一人一边扭住婳儿的手臂,其中一人捂住她的嘴,无声地将人拖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时之间陷入难言的沉默。
还是明久陵先开了口:“宁溪,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又是怎么变成之前那副模样的?”
宁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明久陵叫的是她,面上露出几分窘迫:“抱歉,师兄,我刚刚走神了。”
“在我面前,师妹还能走神?”明久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若有所指。
宁宁心里猛地一跳。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明久陵其实一早就看出宁溪喜欢的是他,只不过一直不曾挑明这份心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想来是了,以他的心机城府,怎么可能看不出一个单纯小姑娘的仰慕之情?
还在她暂时没打算崩深情人设。
宁宁心里转过许多念头,面色不变:“从前,我一直住在药王谷中不曾踏出一步,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天下间的百姓生活过得这般艰苦。师兄,你知道我这一路上医治了多少流民吗?”
宁宁这样的开头让明久陵不禁一愣,他想过宁宁有可能会说些关心他的话,或者是药王谷中的琐事,又或者倾诉路途的艰难,但他唯独没想到宁宁先提起的会是这个。
原剧情里,宁溪就对明久陵诉说小女儿家的思念,结果被明久陵三言两语就哄得心花怒放,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宁宁才不会明知故犯,像明久陵这样表里不一的男人,要是顺着他的步调走那就完了。
不过这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