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将血涂在眼睑上，水九阴口中念念有词。树林中，另一条毒蛇吞食了一只老鼠，正在草中静卧，突然高高升起蛇头，两眼变成妖异的红色，那是鲜血的颜色。水九阴通过法术接管了它的身体，毒蛇看见的一切都将在他心中呈现。

    毒蛇在林中穿行，黑白世界里草木一片暗淡的灰色，草木中逃跑躲藏的小动物则放出幽幽的灰白光，那是生命的光泽。林边树上吊着一个人类，光泽更亮，近乎纯白，这人不但没有死，生命力还很旺盛。地上粗枝旁是一个同类，从灰色一点点变黑，马上将和粗枝没有分别，生命正从它体内消失。远处躺卧着一具尸体，色泽暗黑如土地，那是白天被蛇咬死的村民，还没人敢来收尸。

    水九阴推测，有人从大树上扳断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枝，用它砸碎了神龙的脑袋，这人是谁？不像是倒吊着的家伙，以他的体位距离很难抓住粗枝将它扳断，而且被害的神龙时刻监视着他。水九阴指挥活着的神龙查看别处，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水九阴知道他这两条神龙有多厉害，不说满口毒牙，单凭迅捷的动作和坚韧的皮肤，已经不是普通武学好手能对抗。能够杀死神龙并全身而退，凶手起码是先天以上的高手，难道是叶罗？水九阴想起叶罗冷淡而近乎仇视的神情，心中微微一惊，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并不精通武学，但判断叶罗没有这么厉害，叶罗的师父还差不多。难道叶罗把他师父请来了？那未免来得太快，叶罗师父再厉害也不过是先天高手，不是日行千里的陆地神仙。

    水九阴胡思乱想，目光又落在石风身上，突然注意到他的生命力旺盛得不正常。别说被阳煞烧焦全身，活蹦乱跳的普通人也不该有这么亮的光芒。

    这人身上还有多少古怪？水九阴想起白天的一幕，越发觉得石风嫌疑浓重，怒气勃发，便要驱使活着的神龙杀死石风。这时他感觉整个树林变得更亮，某个地方沉睡的煞气开始苏醒。

    阳煞苏醒，子夜已至。水九阴想起原先的计划，拦住游向石风的毒蛇。毒蛇扭头钻进地下，不久后蛇头从另一处的地面钻出，左右转动，望向阳煞和石风。它的身体藏在洞穴中，从而尽可能地隔断阳煞的感应，只留一个蛇头在外观察。

    打死毒蛇后，石风的心神和大树陷入短暂的争执。大树气势高涨，要乘胜追击，将倒吊在它身上的人类打落。石风当然不肯，想要说服大树打断吊挂他的树枝，大树也不愿意。双方僵持不下，石风的心神突然没法再进入大树，大树无声地表达了它的抗议。

    石风心中无可奈何地苦笑，好在没有他指挥，大树也没法主动运用力量攻击。他正准备撤销昆木法阵，换回基本法阵，用元气弹打断锁链，却看见林中不断亮起光芒，东边一团，西边一团，悬浮在空中，最后如同繁星一般点缀树林，煞是好看。

    这是异界的鬼火吗？石风想起地球上的鬼火，但那不过是飘浮的磷火，光芒也没这么亮。

    利用神殿之能，他试图沟通鬼火，马上感觉到的便是忌惮，还有煞意，想摧毁猎物的煞意。“鬼火”忌惮的当然是守护神殿的神力，但它们为什么想摧毁他？

    石风试图深入“鬼火”内部，仅仅匆匆地一瞥，他立刻感觉到“鬼火”只是一扇窗户，一只眼睛，在它们的背后连通着深不可测的戾气，和邪恶。石风寒毛直竖，情不自禁地身体颤栗，马上收摄心神，断绝和“鬼火”的沟通。

    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石风无法想像，却看见许多细小的虫子从“鬼火”中飞出，它们的身体隐隐发出暗红光，好像烧得正亮的炭屑，又像岩浆溅出的液滴，齐齐向他飞来。林间刹那间充满热风，他仿佛置身烘炉之中。

    这是子夜再现的阳煞，守护神殿从周围陷入狂暴的草木处获得信息。石风这时候得知，长期以来树林中出现的阳煞一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