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晨曦朦胧,蒋湾村内格外宁静,范宁乘坐的小船缓缓驶进入了蒋湾村。
时隔一个多月,范宁再一次回到了这个让他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
他心中竟有一种回家的强烈期待,让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敲响家里的院门了。
就在这时,村西头的一片竹林哗哗作响,很快从竹林中鬼鬼祟祟钻出一人,四下张望一下,撒腿便向村外跑。
范宁心中却很惊讶,这人不是自己的四叔范铜钟吗?天还没有亮,他跑到竹林内做什么?
这时,船夫笑道:“小官人,你看那人很有意思,跑到村外后,又大模大样走回来了。”
范宁看得清楚,范铜钟奔到村口后便调头走回来,脸上带着回家的喜悦,就仿佛刚刚从外面披星戴月赶回来一样。
“那个人是我四叔!”
范宁淡淡说了一句,船夫便知趣的闭了嘴,有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这时,范铜钟忽然看见范宁乘坐的船只,他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露出欣喜之色,“阿呆,是你吗?”
范宁微微一笑问道:“四叔这是从哪里来?”
范铜钟呵呵一笑,“当然是从县里回来,在镇上小住一晚,四更时分就起床往回赶。”
“四叔辛苦了。”
“哪里!哪里!读书嘛,辛苦一点很正常。”
范铜钟又有点嫉妒地问道:“我听你爹爹说,你跟随范公进京了?”
范宁点点头,“三阿公正好缺一个烧水点茶的童子,便把我带上,可惜我做得不好,让三阿公很失望。”
想想也是,范相公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的傻瓜侄子?范铜钟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之色。
他装出一种温和的语气道:“你反应是稍稍迟钝一点,让你烧水点茶确实难为你,早点回家也好,以免父母牵挂。”
“谢谢四叔关心!”
船夫就像看戏一样,摇船笑而不语,这小家伙不简单啊!
这时,船只靠上码头,范铜钟已经准备离去,却见船夫拎出一只大箱子,他犹豫一下,又走了回来。
“阿呆,这口箱子太大,你恐怕拎不动,四叔帮你拎吧!”
“太感谢四叔了,回头我送四叔一瓶京城的酒。”
范铜钟很清楚侄儿家的光景,估计他就带了几个小钱进京,还不知道买什么劣酒回来,能喝吗?
“呵呵!贤侄的好意我心领了,酒就留下来孝敬你爹爹吧!不用给我。”
范宁感谢了船夫,便跟着四叔往家里走去。
路上,范宁几次想问四叔解试考得如何?但他最终还没有问出口。
以他对四叔的理解,如果四叔考中,刚见面时,他就该把自己吹嘘成差点考中解元。
现在四叔矢口不提此事,考试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范宁的家门口。
这个时候范铜钟可不想见到大哥,以免他对自己生疑,他放下箱子便笑道:“阿呆,四叔有点困倦,先回去补瞌睡,你自己敲门吧!”
“谢谢四叔!”
“你我叔侄还客气什么?”范铜钟笑着挥挥手,转身便快步离去。
范宁举手刚要去敲门,院门忽然开了,只见母亲张三娘出现在眼前,脸上笑得仿佛开了花。
她一把将儿子抱入怀中,泪水扑簌簌落下,“我的孩儿可回来了,娘天天担心啊!”
范宁前世就是孤儿,没有感受过母爱,他心中还留存着范呆呆对父母的依恋,此时他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鼻子也一阵阵发酸,勉强笑道:“娘担心什么,孩儿都这么大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