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缱站在窗前,朝天雀在耳边叽喳了几句,便飞向了远处。萧缱心中沉思,似有揣摩。
“陶家,是不是赶在前面就已经清理了埋伏”
杜楹斛听了心里一怔,随即又静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说道:“我只是说檀丞罡夫妇可能会有埋伏,不想那陶筵,还挺有本事,竟在之前就解决了,又或是这檀丞罡轻敌,也太不堪一击了。”
萧缱的目光越有黯淡,道:“刚才执离来了信,看来陶家这是想要在卿屏沫面前立威了。”
杜楹斛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各国之间内外的利益关系这不光是名位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未来的权利。
“你是担心将来陶姮和师君素关系不好,影响了和周攸的关系?”杜楹斛见萧缱默不作声,心中也是明明白白,“你不必担心,陶姮既然愿意做你的妾室,说明她也是一个识大体之人”
萧缱迁就着点了点头,道:“姮儿我自是信任,只是这檀丞罡和方喃喃我是越发不懂了。”
“哦”
“母妃可还记得,之前在长姐回宫的宴会上,檀丞罡献出铭兰剑的残躯那铭兰剑失去了剑灵,檀丞罡却能在璧水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地方找到,这是一个巧合,但抛开巧合去看,他为什么要挖璧水湖,就值得考量了。还有剑灵到底在哪,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杜楹斛听了,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陡然一笑,道:“都快成亲的人了,最近就少操点心,这些事就交给母妃就好了,我会把你的路铺得好好的。你啊,就安安心心坐稳东宫,将来踏上帝王宝座,也不枉我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
萧缱点头,略有心思地笑了一下。
次日,迎亲的车队来到了泰极门外。萧貊还在床上病着,并没能亲自见证。
距离吉时还有一段时间,陶姮和师君素的花轿并排都停在城内。趁着大家伙都闲散之时,二人竟不顾忌讳,撩开车帘子聊了起来。
师君素先开口与陶姮聊了起来,毕竟在她看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陶姮卷进了这场纷争。
“不曾想你我二人竟然从竞争对手变成了妯娌,缘分这件事倒真是奇妙。”
师君素笑起来格外明媚,宛如那早春发芽的花枝,陶姮见了都觉得心中温暖。
“是啊,到头来,你我二人,都没有成为萧缱的妻子。”
陶姮话里有话,若是这时候劝解,总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师君素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气氛一度冷清了下来。
陶姮似乎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紧说了些别的事情。
“师妹妹今日成亲,怎么除了一身红色的嫁衣,满头都是蓝色的首饰”
师君素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耳环,解释道:“我们北水,不兴用红色的东西戴在头上,这源于地方旧俗,我母亲族中是北水的祭司,所以对这些旧俗格外看重。”
正说着,轿子突然抬了起来。
“吉时将到,请楚王妃启程前往楚王府,陶良娣前往东宫。”
二人放下帘子,用扇子遮好面部,随着众人而去。
师君素的花轿转角前往城西楚王府,而陶姮一路抬向皇宫,又七绕八绕停在了皇宫不知何处一个冷清的小门外。
陶姮知道已经到了,虽然心中明白事理,但却终究有些放不下架子。这里冷冷清清,接待的贵族王臣,都巴巴地跑去了泰极门,自己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领头的嬷嬷憨笑着,站在陶姮的花轿外面,说道:“还请良娣下来,这门楣太低,轿子怕是进不去,良娣就走到东宫便是了。”
“什么让我们家小姐从这没人接待的偏门走也就算了,还得走到东宫,我们小姐头上顶着这么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