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走那群八卦党,张璃往沙发上一靠就懒得动了:“我觉得这些人就该生在非洲的穷乡僻壤,整天饭都吃不饱,看她们还有没有闲工夫扯张家长李家短!”
晏清叹了口气:“没办法,慢慢习惯吧。”晏阳在这一带有个别称,叫“龙门阵”,皆因这里的人们占着天时地利,生活无忧,闲来无事就喜欢摆龙门阵,也就是聊天。
尤其是冬天,天气湿冷,游客渐少,大家都喜欢围坐在火炉旁一边打麻将一边闲聊。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城里转一圈儿,就能传得跟捅破天似的。这次晏清的事,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到了这里更是热闹得飞起,俨然是城中第一大八卦新闻。
第二天一大早,晏清就起床了。她陪父母吃完早点去张璃房间外听了一下,没有动静,就收拾东西独自去了城外。
城外有座山,叫翠枫山,山上除了楠竹就是红枫。每到秋季,枫叶漫山红遍,与翠竹交相辉映,绚丽非常。
然而在当地人的心目中,它有另外一个名字——鬼山,因为这里满山都是墓葬。关于它闹鬼的故事,随便抓住一个会说话的小孩,就能给你讲出十几个不同的版本,每一个都活灵活现有板有眼。所以这里平时除了扫墓少有人迹,偶有外地游客误入,也会被山下的守林人拦住。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按照晏阳的风俗,扫墓祭祖都是在初一初二初三这三天,所以山上几乎没有人。
晏清跟守林的哑叔打了个招呼,把从家里带来的腊肠腊鱼给他,自己去了山上。
自云深下葬来过一次,这是她第二次上山。虽然已经隔了很久,她却清楚的记得坟墓的位置,就好像那一切刚刚才发生,不,是正在发生。
今天难得的阳光明媚,但山上的温度仍然很低,红枫早已落尽,翠竹依旧繁茂,枝叶间挂着串串冰棱,在朝阳映照下渐渐融化,淅淅沥沥,正如云深下葬时那寒冷凄清的秋雨。
翠竹掩映间,那座冰冷的坟墓出现在眼前,晏清慢慢的走了过去。坟墓上一丝杂草也无,打理得很干净。墓碑的正中,嵌着云深的相片。
云深开心的笑着,露出尖尖的虎牙,那么灿烂,仿佛能听见他爽朗的笑声。
晏清把花放在他的墓碑前,伫立良久。再见此情此景,悲伤依旧,却已经能够勇敢面对。千言万语,化作一行清泪,无语寄相思。
晏清从山上下来时,已是下午两点。若不是张璃打电话给她,还不知她要站到几时。在山上待得久了,手脚都有些冻僵,走到路边,看见有家德克士还开着,就推门进去。
随便点个套餐坐在临窗的位置,情绪低落的看着外面。
街上张灯结彩,顽童们四处乱扔鞭炮,还伴随着童谣。“红萝卜,蜜蜜甜,看到看到要过年!过年又好耍,要吃腊肉要吃朒,又踢皮球又踢毽!”
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晏清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其中的快乐。手机响起,是顾阳。
“顾阳?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没有工作吗?”
“在参加节目彩排,中间休息一下。”顾阳的声音里有一丝疲惫。不待她说话,又问道:“你在哪?”
“我在城西的德克士吃东西,吃完就回去了。”
“哦,那你好好吃吧,我先挂了。”顾阳挂了电话。
晏清拿着手机发了会呆,他好像很忙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过了一会,服务员端着一杯奶茶走了过来,礼貌的开口:“请问您是晏清小姐吗?”
晏清点点头:“对,我是。”
服务员把奶茶放在桌上:“这是顾先生给您点的奶茶,请慢用。”
晏清愣了一下,才取出钱包:“多少钱?”
服务员笑了一下:“已经付过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