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待又是一月有余。羽觞和顾凡就摊在莱海的石屿上。天黑的有些沉重透着繁星点点倒缓和了几分。

    “你知道世界上什么最孤独吗？”他看着她，海风吹得她的青丝有些许的凌乱。墨色的瞳在黑夜里看不到任何色彩可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承认她很美，美的让人心动。见他不语，羽觞努努嘴，自顾自的道:“是于浮。”

    她说:“在外界看来于浮是超越四界之外的生命，灵劫强大，可你们却不知这世界上最孤独的便是于浮，她没有同族、没有朋友。这个世界上不会同时有两个于浮的存在。一个于浮死后另一个于浮才会得以新生。顾凡你说是不是很可悲？我生来就是异类。”抬眸，四目对望，墨色的瞳像是看到了希望有了光许久又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于浮不问红尘之事不是因为不想出蓬莱而是不想怕惹上了红尘的繁琐之事，于浮的灵劫不可能一次消耗可一但消耗便不可能如你们仙人一般能恢复。消逝了便是消逝了不可能再修炼回来了，可我们还要自己育于浮，幼于浮需要我的育养她不需要任何修为她需要的只是灵劫。只要灵劫耗尽了便会沙化，而我也将永远消失。”

    他们相处也有数月，大多时候都如今晚这般的相处模式。他总是静静地听着她说，必要的时候才会开口，而他是极其讨厌这样的他的。现在竟也习惯了他的沉默不语。

    他与她并坐，一伸手便可以将她抱在怀里。他心疼她，这一刻是真的。

    羽觞的右耳贴着他的左胸膛。微微一征，他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她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热，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离他那么近。活了三百年第一次感觉到这般安心。

    良久，他开口:“羽觞，你明白的，我有我的使命，不可能在蓬莱一辈子，更何况我们都清楚，有些事是不可能的。”

    是啊！她怎么忘了他是仙人更是星君。他怎么可能会和她这个超出四界的“怪物”在一起呢？从他开口的那刻，她就在赌，他赌不起她的喜欢，她在赌他的同情。

    可是顾凡啊！她输了，一塌糊涂。

    顾凡离开的那天羽觞没有踏出闺房半步。呆呆到蹲坐在床沿，双手环住小腿。眼角还残余着泪，像极了犯错的孩子受训之后的委屈，嘴角不停的触动，没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顾凡走的第一日她没有给幼于浮育灵劫，在床沿坐了一天。

    顾凡走的第十三日她在莱海边等了十二日终是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顾凡走的第二十日她依旧去莱海边等，心想:他还真是狠心，走了那么久竟一次也不曾来看他的救命恩人。

    顾凡走的第三十二日羽觞再也等不了了直奔天庭，打伤了一众天兵直冲顾凡的宫廷。那时的顾凡正倚在青石板上喝酒，那样熟悉的眉眼，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啊！

    羽觞急步走了过去，手一挥“砰”的一声一坛酒就这样碎在了青石板上散发出雾浓浓的酒香。

    “羽觞……”

    她的眼眶含满了泪，从她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从未从他的身上离开过。半晌，她开口:“顾凡，我不在意这四界之人如何看我，我也愿意违背天下之骂名。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你——要不要我？”

    她还未听到他的回答宫殿外便来了一干天兵天将喊着:“大胆妖女，竟敢私闯星君宫殿，众将听令……”

    羽觞真是气极了这群不自量力的天兵天将。转身拂袖一挥，薄唇轻启:“无能小辈。”他起身拉住她的衣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的光有些凌厉，灼的羽觞难受极了。

    “羽觞不得伤害仙人。”

    “可我不杀他们，他们便会伤我。”

    顾凡顿了顿拉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