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站在高处远远望去,张定边的阵势尽在眼底。
只见最前面的是用木头削成尖的拦马桩,前面架着叉棍,新削的尖头呈六十度朝上,放在叉棍上面,根部深深埋在土里,隔一尺一根,密密麻麻,这是阻挡骑兵冲锋用的。
后面一丈之地排着一人高的铁盾,并排插进土里,一个个紧挨着,再密集的箭都射不进去。
在铁盾的接口是一杆杆露出枪头的锋利长枪,若是有兵马突破进来,后面的长枪就会刺出。
在铁盾的后面是列成队的士兵,一个个站得笔直,最前面是弓箭手,后面是长枪手和刀盾手。弓箭手持弓搭箭,长枪手持枪而立,刀盾手一手持刀,一手持盾。
再后边是数千骑兵,他们分成十个纵队,一字排开,随时准备冲杀。
最中间是一个高高的将台,上面站着一个顶盔带甲的人,想必就是张定边了。
高台中间架着三面大鼓,跟前是三个拿着鼓槌,随时准备击鼓的军鼓手。
在高台的边上竖着一根三丈高的木杆,最顶端飘着一面大大的军旗,黑色的圆圈里面是一个大大的“张”字,杏黄色的大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整个阵势连绵五里方圆,呈一个尖锥形,场中大小军旗迎风飘扬,气氛凝重,透着冲天的杀气。
张定边果然是用兵的老手,整个防御体系密不透风,有进有退,一方陷落,立马就有人补上,层层递进,绵绵不绝。
火红的太阳高挂在天空,这些士兵的头顶都带着一顶宽大的遮阳笠,若是战斗开始,他们就会扔掉头顶的凉帽往前冲杀,相反,傅友德的军中就没有这个待遇,大多数士兵都是露头顶着太阳。
汉军士兵十个人中间放有一个大水桶,有人渴了就舀一瓢水喝,绝不会有一窝蜂喝水的情况发生。
几万人鸦雀无声,就像一根根木杆插在那里,端的好一番气势。
看着这些整齐有序的布置,傅友德不得不佩服张定边治军有方。虽然自己人多势众,可比起眼前的阵势还差一点,虽然打了个大胜仗,可杂七杂八的降兵不少,也没来得及整治,想要训练的如此规整是要些时间的。
城楼上的陈理也站在最高处,看着远处的敌军。
敌军人多势众,黑压压的绵延数十里,前方刀枪鲜明,严阵以待,后面因为在忙碌扎营就显得乱糟糟一片。
他们明显没有把汉军放在眼里,该干嘛的干嘛,毫无惧意。
人多不但力量大,胆气也很足。
陈理转头对邹普胜道:“太师你看傅友德的军队如何。”
邹普胜道:“虽然很远看不清具体的人,但看他们动作迟钝,呼来叫去就知道,这些士兵还没有磨合过,应当降兵居多。”
陈理眼力如今特别好,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看得很清楚。
他点点头,道:“太师说得极是。他们一路奔袭,抢得东西都不少,你看每个人身上都鼓鼓的,有的还背着小包袱。你说这打起仗来,他们是奋勇作战重要呢,还是保住自己的财产重要?”
邹普胜道:“若是他们看到胜利,当然会奋勇作战,若是失利,自然会一哄而散,按住自己的口袋逃跑。”
陈理叹道:“既然他们会这样,我们的士兵也差不多,若是有打胜的希望,他们当然会尽力,若是没有希望,他们也一样会逃跑,到了那个时候,谁也无力阻止。”
邹普胜道:“是呀,人这个东西,只有看到希望,才会有信心和动力,即使臣也避免不了这种心理压力。”
陈理玩味地看着邹普胜道:“太师现在看本王有没有希望?”
邹普胜先向陈理深施一礼,然后看着陈理说道:“不瞒汉王,臣还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