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层水雾,喟然地叹了口气。
丫头是他对她的昵称,她的真实身份高贵无比。想到丫头,他黯然神伤。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动人?凄美?呵呵!你找错倾诉对象了吧?”龚瑞康冷笑道。在他的生活里,只有杀和被杀,任何感情都是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黑暗的规则不是吞没,就是被吞没。冰冷的世界里容不得丝毫温情的东西!
“我不是倾诉,而是提醒,因为你拥有日轮魔相!”洪颉玩世不恭的脸上,多了份认真和坦诚。
“你是说日轮魔相跟日轮山有关?”
“聪明!不愧是世间最高贵的魔相之一呀!”洪颉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天生孤傲的脸庞似乎变得柔和了几分。
“别兜圈子了,实话告诉你,我不知道什么日轮山c月轮山,我的魔相也跟日轮山没有半毛钱关系!”龚瑞康虽然心中认同了洪颉所说,嘴上却不肯承认。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和对面的年轻人分属于两个截然不同世界,就象日轮山和星罴山,就算离得最近,可终旧是两座山,无法靠近,更不可能融合。
“哈哈,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洪颉不但不生气,反而开怀大笑。
突然,他止住笑,一脸虔诚地吟颂起来:
日居辰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一同古处,李投桃报。
日居辰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永与相好,云和水昭。
日居辰诸,两岸灼灼。父兮母兮,德音兼良,源远流长。
日居辰诸,轮罴步齐。兄兮妹兮,敦睦一家,世传代扬。
这是一首赞扬洪龚两大家族世代结下深厚友谊的颂歌。八百年前,两家每年都会在星日河畔举办一场盛大的联欢聚会,这首《日赞辰颂》是每次聚会必唱的压轴大戏。年轻的未婚男女,边唱边舞,以歌传情,互诉衷肠,互送美好的祝愿。
洪颉唱得情深意切,感人至深。周围的护卫们都跟着轻轻哼颂,有几个活跃的情不自禁地跳起了舞。
在龚瑞康沉静的表情下,内心早已泛滥成海,波涛汹涌,惊涛拍岸。他一直不明白,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叫勒伦的小山村里,为什么袓上会定下这个规矩,每年年底最后一天,全村人都要集中在祠堂里吟唱这首莫名其妙的歌曲。
不管小辈们如何追问,老人们总是守口如瓶,只字不提缘由。似乎这是个不可触碰的禁忌,唯有世世代代的吟颂,才能获得谅解和宽恕。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跟日轮山有没有什么关系,更不清楚日轮山与星罴山的有怎么的渊源。但有一点他非常肯定,眼前这个看似孤傲,甚至有点厌世的年轻魔者,对自己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怀。
魔族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利者完全没有必要对失败者如此淳淳善诱,用心良苦!
他没想到,这首深藏深闺人未识的《日赞辰颂》会被一个外人唱得如此动听传神!
龚瑞康开始相信洪颉先前所说的话了,自己应该跟日轮山,跟星罴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洪颉唱第三遍的时候,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眼里有雾一样的东西弥漫而来。
他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样动人凄美的故事,有着什么样的恩恩冤冤,让自己的祖祖辈辈对此讳莫如深,而洪家却又念念不忘!
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咆哮道:“够了!”
歌声嘎然而止,洪颉似笑非笑地看着龚瑞康问:“怎么,你也知道这首歌?”
他对龚族没有直观的印象,只是受爷爷洪苍目濡耳染而已。之所以能唱得如此声情并茂,而是因为想到了一别十多年的丫头,一时感触,产生了代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