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列呢？”子夜弱弱地问道。

    “一模一样。”这下轮到英语老师斩钉截铁了。

    “也许是巧合呢？”

    “巧合？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英语老师失笑，“要说选择题都选择同一个错误答案的机率也许比较高，但同一个单词发生同样的抄写错误，而且是在同一个地方，要对我说这两人之间没有抄袭行为，你让我这个做老师的人怎么相信呢？你们两个中一定有人抄袭了另一人的卷子，不是他抄你，就是你抄他。你有抄他的卷子吗？”

    子夜再次开启拨浪鼓模式，狂摇头。

    “老师也相信你不会的。”英语老师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小列抄了你的卷子。班主任已经在找他谈话了，有没有抄马上就会知道了。”

    待子夜再次回到教室时，看到小列正在班主任的指挥下整理着书包。

    “怎么回事啊？”看着满脸愤恨的小列，子夜关切地问着。

    “班主任让我换位子。”

    “为什么呀？”子夜很吃惊。

    “她说我作弊。”

    “那你到底有没有？”

    小列突然不说话了，一个劲儿地扯着书包，发泄似地将课本揉成一团往书包里塞。

    过了良久，他才说道：“就那一题，我有点吃不准就瞄了你卷子一眼。”

    “唉”子夜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就算抄你好歹也长点心，仔细些呀！卷子上明明有那个单词，你怎么会连拼写的错误都一起抄了呢？”

    说完后，子夜自己都吃惊了。这话好像不对啊！作弊不是该被谴责的吗？怎么她倒替他委屈起来了呢？不对，不对，不能提倡，小列是个一根筋的主，万一又把他带沟里了怎么办？得赶紧纠正回来。

    “那个”

    “我知道我不该偷看你的。”小列一改之前的强硬态度，用着子夜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示弱口气说着，“我就是想证明给那些人看，我也是能考出好成绩的，我也是能考满分的。”

    “可如果是作弊得来的，即使是满分也是有污点的满分，不值得自豪和骄傲。”子夜的口气突然无比的严厉。

    一直低头整理书包的小列，此时抬头看了看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不要放弃。”

    在接触到小列眼神的那一刻，子夜的心突然像是被人用手揪住了一般。小列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直击着她的心脏，以至于触及到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不忍再苛责于他。好胜如小列，虽然他嘴上倔强，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自己错了。他只是要靠着表面的坚强，甚至于坚强到有些蛮横的方式来守护住心底的那一份脆弱。他害怕被人瞧不起，他害怕别人看到他的懦弱。极度自卑后的极度自尊，曾经的子夜也有过。当时的她就很忌讳那些贬低她样貌的言语，抑或是别人拿她的样貌和其他人作比较。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内在重于外在，不要在意他人的虚伪，但受伤的感觉是不会因此而有所减轻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有时候原谅并不一定意味着纵容。

    搬离了座位后的小列，不知道是因为叛逆的赌气还是自暴自弃式的报复，总之他好像被打回了原形般，期末考试成绩一落千丈。

    目睹这一切的子夜，再度被深深的挫败感所侵袭。又一次的无能为力，子夜的情绪沮丧极了。原本已经差不多快被治愈的低落状态再度回到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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