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邻县周家长子单名彦。玉娘姓阮,阮家书香门第。彼时,阮父为知县,家父为县丞,两家又是邻里,于是就为我和玉娘定下婚约,永结秦晋之好。
玉娘小我两岁,儿时的玉娘瓷白圆胖,成天寻着我玩耍,步子都还蹒跚的追着我唤夫君。
半大的娃儿哪知婚事为何物,我就喜欢欺负她取乐,她每次都要哭着鼻子找我娘亲告状。”
微微一笑,陷入回忆的周彦轻诉着。
“玉娘九龄时,阮父就撒手人寰,阮母由于伤心,不久就重病在塌,阮家就此破落。没了收入的玉娘只得变卖了家业,搬离了旧宅。
幼年散父,独自照顾病重母亲,还有弟弟,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可是自来只有锦上添花,何来雪中送炭。往日亲友具是避之则吉,就连家父亦是如此。
十六那年,家父提出要与阮家解除婚约,我虽以为不齿,可是也无法违抗。出于亏欠,家父命我亲自备了厚礼寻到了阮家住处。得知阮母在两年前也已经离去,只剩玉娘与弟弟两人相依为命。
分别七载,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豆蔻少女却不曾被生活的艰辛吞噬了光华。
在得知来意后,玉娘拒了厚礼,却是平静得应了退婚。
回想起儿时咿呀唤着夫君的瓷娃娃,出落得如此清高淡泊,我的心里泛起了莫名的情愫。”
“那日后,我就时常去看望玉娘,知她日子清苦,就命家厨备菜,到日暮时,与她在城郊屋篷中同食。风雨不改。
夕阳下相望,余晖中的笑语盈盈,濡润了那两年青葱在我心里,她早已是我的妻,我一人的妻……
可是,世事总与愿违。在我回家提出要娶玉娘后,双亲直言嫌鄙玉娘如今家道,令我他娶!!!随后就将我与知府千金换了庚帖,喧锣告街!
我慌乱得赶到了屋篷,期间想了一百句解释,一千句道歉,要让她知道我的真心,这一生只愿娶她为妻,只愿听她一人唤作夫君。
摇曳的月白色衣裙印着残阳的红霞,她缓缓朝我走来,站定在我的身前,笑颜如故。没等我将那千百句的解释道歉说出口,她就为我系上了这串相思豆,对我说:相思子做一十一,妾心只为郎君系。
晚霞晕红了她的脸,娇艳得好似花一样,
如此美好的女子,就是为她负尽天下又何妨?
我们约定隔日相会南迦山脚,此后浪迹海角天涯,再不为旁所累。”
“不知轻狂的我自以为算无疑误,临行前却被锁在了房间!原来他们早已洞悉一切。
任由我自残绝食,他们皆是无动于衷。一个月过去了,一直到他们为我筹办大婚的前夜。,由于疏于防备,让我逃了出去。
一刻不待得往南迦山赶去,想着她的脸,怀着满心的期待和歉疚,希望她还在。
时隔一月的再次相见,是在一处林间庐舍
苍褐的老树败了一地枯黄,半掩着庐舍,我站在树后,透过窗子,看见了屋内的昏黄——
孱弱的烛火随着人影晃动,床榻吱呀作响。屋内男女,入目尽是不堪
不多久,男人离开了,我走了进去,怀着侥幸。
床上女子犹如破布条一般让人丢弃,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现在就同村媪。。。,,,双眼死寂,一瞬不瞬,不辨生死,只在看到我的一霎,闪了光,很快又恢复了死寂。。。
在我看到她的脸时我居然希望她是死的
我转身要走,她却拉住了我。
她哭了,边哭边哀求我,求我带她离开这里。
她说她在林里等了我许久,一连几日不曾离去,过路的樵夫心生歹念,强抢回家为妻,樵夫嗜赌,就把她当妓子一般,与乡绅做买卖,以换取赌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