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是得了瘟疫,自知难以久活,所以以身试药,服食蒲淑草前记下了药量,以便给我参考制药。“岳芷卿淡淡地对卫珩道。
卫珩点点头,三人都不说话,缓缓地走出去,卫珩道:“:姑娘,不,娘娘,肯否赏脸和卫某饮上一盅”
二人又一次回了笛楼。卫珩命人吹笛助兴。二人几盅过后,卫珩问道:“你爱陛下吗”
“我,不爱。”岳芷卿摆了摆手。
“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曾经知道,现在却知道,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失去之后才懂得悔恨的感觉。卫将军其实你我是一样的人。你和师姐的事,我早看出来了,我劝过师姐多次,让她早做打算,只是没想到我们的时间这么短,连告别都没赶上。”岳芷卿又一次哽咽了。
“我后悔啊,后悔啊。”卫珩只是喃喃地,有一茬没一茬,直到沉沉地醉倒在了榻上。岳芷卿见了一阵心酸,她命人唤来管家,嘱时他照看好卫珩然后悄然起身离去。
身后水光潋滟,笛声悠悠地飘过,荡起的不知是多少不眠人的愁绪。
两日后。
满溆阁的门前早已停立了几座大花轿,岳芷卿穿戴整齐,被侍女搀扶着送上了轿,轿后跟着十几个大箱笼,岳芷卿不想看,更不敢看——那是岳鸣其为她备的嫁妆,外面锣鼓喧天,她偷偷启帘朝外一张望,真个是万人侧面,千人翘首。她知道,这样大的场面声势,看着风光无限,其实那是高季兴对她的主权宣告,她想起前日,他在朱贵妃塌前的冰冷面孔,不觉心灰意冷。
不知过了多久,人声的喧嚣渐渐静了,原来是到了内城。外面的宫墙下不时走过一队队的宫女、太监,他们见了车轿,都齐刷刷地跪下请安。岳芷卿发现,这条路似乎比她上回从猎宫回来时要窄小、曲折,便问一旁从宫里派来的姑姑。姑姑道:“娘娘入宫,只能从宫城后偏门进入,只有皇后娘娘与皇上大婚之日,皇后车轿方可入前殿正门,以便受百官朝拜。岳芷卿打量了一眼那个姑姑,不甚大的年纪,一举一动却透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端正,答话时,连五官都不曾有过一个多余的表情,始知宫中规矩森严有条,一丝一毫都错不得,便闭了口不再多问。
到了宫外,轿马停住,岳芷卿被人挽着引进了宫门。她抬头一看,宫外悬着黑底金添的匾额:采薇宫,想到昔年伯夷、叔齐为守节避居着阳,采薇而食,终至饿死殉道之事,不觉心头一紧:这是不详之兆啊,但她终究忍住了,什么都不曾多言。她走进正殿坐在正座上,环视四周,眼前是一片锦绣世界:鸳鸯红被,金丝锦帐,梨花木桌,青玉瓷瓶,好一方繁华世界。两排太监宫女齐齐站在面前,朝她行礼。岳芷卿点点头,毫不理会这些人,只发付丹仪将箱笼指挥人抬进,一一打开,将细软摆放至房间各处。丹仪收整时,岳芷卿看都没看一眼,只随她收拾,想到日后要日日面对这些东西,见一次总不免伤心一次,与其如此,少伤心一次是一次倒罢了。
“这个,放置何处?”
“我说了,我不想知道。”岳芷卿屈肘倚桌,闭着眼冷冷地道。
”可这个,只怕宫中安置不得。”
岳芷卿睁眼一瞧,是一柄剑,乌木的剑鞘上镶着青色的玉块,不甚明丽,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大气。那是昔年李钓子收徒时赠给师兄的剑,后来岳鸣其又送给她作为信物。今日一见,真是百感交集,心头的酸楚简直承受不住。她站起身,接过剑,拔出剑锋一道寒光晃得丹仪眼睛一闪。
“好剑。”岳芷卿自言自语,点点头,命一个太监要来一个剑架,郑重其事地顿了上去。
“娘娘,这不合礼制。”一个侍立的宫女道。
“礼制?”岳芷卿冷笑道,“高季兴既然娶了我,让我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