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余姚大雪天,鸟雀难相觅。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
谢迁扶着小人儿上了第五重楼,楼梯越往上越陡,程溁穿着谢迁帮她特制的木底莲鞋,有些费力的踩着陡峭台阶。
大明的女子,要将双足缠成尖形,并且四趾弯向足底,就样的脚一律称之为金莲,至于金莲的大小裹上那么厚的布带,套上鞋袜又能小多少!哪能真正的只有三寸长。
你们不是让俺裹小脚嘛!行,可以,当晚她就画图,让谢迁帮自己做了高跟鞋,裹小脚要求把双足缠成尖形,并且四趾弯向足底,她就利用高跟鞋原理,把脚跟垫高,如此便同样缩小的脚部着地的面积。
在削鞋底时木料往里收,利用假高的鞋面,包跟遮掩,借撞色的布料做鞋面,再绣上显瘦显小的花纹,如此便显得更加玲珑,加上她脚本就不大,宽松的裤腿一挡,长裙一遮,如此瞧着便和那真正的“三寸金莲”真假难辨,这几年程溁就是穿着自制木底莲鞋蒙混过关的,这个秘密除了和她同流合污的谢迁无人知晓。
说起这裹小脚她就一肚子委屈,五岁那年她和便宜爹使性子,有她娘撑腰,她怕谁!可谁知那程家本家人来看她瘫痪的大伯,却把她逮个正着,对她更是提了不少意见,说是‘荣卿溪身子不好,要带她去本家教养。’
用脚豆儿想她都知道,这表面是帮着管家,照顾小娃儿,实则是奔着修理她娘去的,她可是荣卿溪的心头肉啊!奈何他便宜爹居然同意了,她娘身子还没好利索,连屋都出不了,五岁的她人微言轻,只能佯装懵懂‘笑嘻嘻’同意,实则暗示谢迁带她去狼洞避避风头,等本家人走了,她就再回来,如此暂行缓兵之计。
趁着夜黑风高月上枝头,程溁把值钱物件通通藏进密道,细心的清除痕迹,又给她娘悄悄留了封信,连夜和谢迁收拾细软,带着李东明这个壮劳力就去了狼洞。
本家人发现后,一齐质问荣卿溪,指责她教养不了小娃儿,荣卿溪那火气蹭蹭往上冒,她视如珍宝的女儿都被这群人给挤兑走了,当她荣卿溪是吃素的吗!荣卿溪咬死了一句话,只要把主意打到她溁儿身上,她就让程勤继续考科举,中个进士光宗耀祖,以扬程氏门楣。
本家当家人哪里愿意程氏大权,落在程勤这个继子手上,她们自然知道荣卿溪在程勤心中的分量,也了解程勤的底蕴,不仅仅是才高八斗c学富五车,他还典型的畏妻c惧内。
她们不敢再逼荣卿溪,于是转战程勤。给程溁定下,学习琴棋书画,规矩礼仪,女红,中馈,管家,理事,看账,布置宴会,往来送礼的学问,连着一些饮食禁忌,相冲相克,花草的分类,宝石玉器古董的鉴赏,衣料皮子的分辨,就连香料的讲究都要学,最无奈的还要读《女诫》c《内训》c《女论语》若不是谢迁陪着她,并给她鼓劲,说不定她早就离家出走了。
程溁也是后来才得知,原来她便宜爹是程朱理学,程颐c程颢的嫡系后人,她爹的生母,也就是程溁的亲祖母华年早逝,现在的继祖母乃妾室转正,程家早在六年前她祖父去世后分家,大伯和她爹都是亲祖母生的一奶同胞,这二人为了所谓的孝道,当时分家几乎是净身出户。
程溁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那继祖母简直就是个老妖精,孝敬这种人,人家也根本不会记你的好,背后还要骂你傻c蠢!
“溁儿!该取盏玄月灯了。”谢迁瞧着小人儿神游太虚提现道。
程溁这才回神,环视这第五重楼,真是美极了,用玄月灯装饰的围了一圈。大雪纷飞的日子,也能有各色的梅花插在白瓷瓶上,冷梅香阵阵袭来。
小斯恭敬的上前,递上托盘,之后就退一步,眯着眼瞧着纸题,他也好奇他家主子究竟出的什么题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