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呆呆。”在一旁默不作声许久的林子徽突然呼道钱,呆呆脚步一停。
她便从其身旁掠过,转过身,星眸凝视着他,神情上有严肃,又有那么一抹迷茫若隐若现,“如果你是造世主,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钱呆呆听到她深奥的问题,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傻傻地用手挠挠头:“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林子徽悄然回到他身旁,又回到沉默的状态,钱呆呆明显感觉到她挽着他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又像是久处黑暗中那突然浮现的一丝曙光,那么渴望,那么热切,似是挽住了他她就是造物主,能创造那个她所想的世界。
钱呆呆有些手足无措,但他也不在向前走去,就矗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麻木的内心,他用自己的行为告诉她任世间万般流离,他不会走,他永远会像现在这样无条件无理由地给予她安全感。
钱呆呆没有去问她,像林子徽这样如小刺猬的女孩,不要去问,她想告诉你便会告诉你,不想说强求反而会适得其反,钱呆呆在不知不觉间也做了最正确的决定,陪伴。
林子徽靠在他肩膀上,漆黑的秀发遮住脸庞,看不清她的神情,但那一双大大的美眸却透过发丝在不停的闪烁,眸中不断倒影着路人的面孔。
有喜,有怒,有哀,有乐,有欲,有悲,却没有她所想要的。
女孩失望的垂下她那无悲无喜的面庞,痴呆了般望着凹凸不平的地面。
她有时候都渴望自己是这大地的一部分,平平凡凡的,安安生生的,不用去抉择,生来便是这样,累一点,苦一点,卑微一点,肮脏一点没有关系,只要不用去面对这么多抉择,不用去见认真审视这一方世界便胜于一切。
有时候,她还很羡慕瞎子,聋子,他们很惨,很可怜,但女孩很羡慕他们,至于原因,女孩也说不上来。
也许是他们不用听到不该有的嘈杂,看到不该存在的现实吧,女孩也不清楚,或许在喧闹与孤僻,光明与黑暗中她都更向往后者。
但很可惜,她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她连残疾人都不算,她是个健康完整的个体,她需要用自己固执的眼光去看这片不属于她的世界,每天都感受着那种异类的存在感。
懦弱的眼泪不自觉在俏脸上泛滥成河,她缓缓抬起小头,仰望着比她高半个头的钱呆呆,见他也一样凝视着他眼中满是关心,眼中不免有一丝光亮在重燃。
钱呆呆和她对视了好久,后来实在有些尴尬,僵硬地收回眼神,吹吹口哨缓解气氛。
林子徽噗嗤一笑,笑容璀璨了岁月,轻柔地摇摇他的手臂示意走了。
和钱呆呆又一次散步在大街上,林子徽的内心又渐渐趋于平静,钱呆呆总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引领不安的心走向最初,可能这也是钱呆呆能吸引林子徽的原因之一吧。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真的算是接受了母亲所说的那个现实,那个社会,那个她所没有涉及到的阴暗面,但她实实在在地理解了母亲的结尾词。
“世间复杂多变,最诡变的是人心,但最恒定的也是人心,你不必留住如意的,但一定要留住使你心恒定的事物。”
世间这么多对情侣能得以相见相恋相濡以沫,可能就是这颗心在作怪吧。林子徽边走边悄悄瞄了钱呆呆几眼,心中不免窃喜地想到。
理解了这些,她也不隐藏了,刺猬默默地褪下了铠甲。
“呆呆,社会真的会如混污的潮水一不小心就把你吞噬吗?”
林子徽幽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钱呆呆脚步一顿:“是的。”
“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妈妈找我谈了以后的计划与打算。可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