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容市,正值雨季。
凌晨两三点,外面又开始下雨,雨滴落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将卧室内衬托得更加的深沉寂静。
白承宁坐在床尾的沙发上,姿态慵懒,表情却严肃凝重,偌大的房间内就只亮着他身旁的一盏落地灯。
空气中,欢爱过后的气息经久不散。
点烟的时候,他抬眸看向床上已经累得熟睡的女人,只一眼,脑子里就不受控制的钻出她平日嗓音轻浅的叫自己小叔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夹烟的手指略紧,揉了揉眉心。
等到烟抽完,就起身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拉开门离去。
阮月听到轻微的关门声,这才终于放心大胆的咳嗽出声来。
她对烟味过敏,白承宁大概不知道。
阮月睁开眼,第一次看到白承宁的房间,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个黑边相框,是他和女朋友高中时期的合照。
几个小时前。
白承宁将她抵在酒吧的墙角,讥讽的逼问她:“阮月,你一直都喜欢我是吧?”
阮月沉默,心跳如雷。
更不可思议的是,下一秒白承宁冷笑着问她:“有种喜欢我,有种跟我结婚吗?”
阮月猛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喝醉了酒,丝毫没有往日银幕上稳重严谨的模样,像十八岁的时候,深沉中带着一点痞气。
阮月知道他想让她难堪,还知道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她还是很认真的点了头。
然后,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碾压着她唇瓣的空隙对她说:“阮月,你别后悔。”
阮月闭上眼,接受他的吻。
从始至终,他都是她最勇敢的决定。
回过神来,阮月下床摸索到浴室洗澡,短短的路,每走一步都觉得身体特别的不适。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没想到原来这么难受。
阮月是打算洗完澡就离开的,可是她出来却发现白承宁竟然去而复返,又回到了房间。
她呼吸微滞的楞在浴室门口,擦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脸颊慢慢的变红。
白承宁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的掌心向上,躺着一颗白色的小药丸。
看到她出来,他低沉的唤:“过来。”
阮月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走过去,站到他的面前。
她没有说话,白承宁也没有说,直接把水递给她,接着是药。
阮月不傻,知道是什么药。
昏暗不明的灯光下,她盯着白承宁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了几秒,看到他满脸的从容和疏离以后,没有犹豫,伸手接过药直接吞了下去,连水都没喝。
白承宁看到她这个样子,拧了拧眉。
跟他置气呢?
阮月舔了舔唇,舌尖尝到的味道微苦,她不是置气,是没从他身上看到希望。
然而,白承宁却看着她很冷静的说:“我昨天说的话还算数,我会跟你结婚,但我们还没到要小孩的时候,你才毕业也要工作,所以不得不吃药,懂吗?”
阮月惊讶不已,忘记了回答。
她久久的沉默,白承宁严肃的叫她名字:“阮月,我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阮月终于出声,轻声回答他:“我知道了,小叔。”
开口的瞬间,阮月清晰的感觉到卡在嗓子眼的药往下滑了去,心里顿时也跟着舒畅。
白承宁却在听到小叔两个字时,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又轻轻的皱了起来。
他心烦意乱的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着阮月,很冷淡的对她说:“以后用不着这么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