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阙殿的地龙烧的很旺,暖意融融的。贵妃苏青然此刻正半躺在榻上小憩。她一身宫装,显得雍容华贵,虽已是将近四十的妇人,岁月在她的眼角不光添刻了几道细细的皱纹,更多的是给了她,成熟女子的豁达干练,淡定从容,知性优雅,稳重智慧。
惠文帝一生未立皇后,贵妃苏青然便是这寂寂后宫中,品阶最高的妃嫔。
女官苏皖手持一封信,满脸喜色地进入殿中。看到贵妃娘娘正在休息,不敢打扰,但想到这必是能让主子欣喜的事儿,便忍不住上前,轻轻地叫了几声娘娘。
苏青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到是苏皖。便急问,发生了何事?
苏皖跟她多年,最是了解她的脾性。也是在这个深宫中,除了儿子外,最心疼自己的人。
若不是急事,苏皖不会将睡梦中的自己叫醒。
苏皖高兴地说:“娘娘,喜事!苏家来信了,传话的人说,咱家公子马上就要来京城了。您看,这是夫人给您写的信!”
苏青然一下子坐起来,高兴地拆开信封,看了起来。越看越高兴,兴奋地对苏皖说道:“太好了,弟妹来信说,初儿腊月二十就能到达京城。本宫都有十年没见到那孩子了,实在是想念得紧!”
苏皖看着贵妃娘娘的笑容,真心为自家娘娘高兴。娘娘也只有在提及家人的时候,才能如此这般放松愉悦!
“苏皖,你还记得吗?初儿幼时很是调皮,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偏偏我抱着的时候,能一口一口甜甜地叫我姑姑。初儿的眼睛长得特别像青岩,我每次看着,总是忍不住想到我那苦命的弟弟,”
苏青然说着说着,眼睛里慢慢蓄了泪。父亲混账,母亲怀孕的时候,出去拈花问柳。害得母亲动了胎气,弟弟青岩打一出生就极为体弱。偏偏又是一个很争气的孩子。他少年时期,不顾身体,竭力兴复苏家,让苏家比先前兴旺十倍,百倍。如若不是弟弟,苏家早就败在父亲手里了。
自己当年愿意入宫,不单单是为了四大家族与皇室的遗训,更多的是为了苏家,为了不让弟弟那么辛苦劳累!
可是自己的弟弟呢?
活着的时候,怕自己的姐姐受委屈,万般阻拦自己入宫。就连故去后,依然为这宫里的三个人做妥善安置!
青然何幸!能有这样的亲人为自己谋划!若非弟弟,自己又如何能在贵妃的位置上,这么多年不动如山!
一个宫女低眉顺眼地打起帘子,苏青然往殿门口一看,进来了两位衣着华贵,气宇轩昂,龙凤之资的青年男子。
苏青然笑着招手:“贤儿c念儿,你们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母妃了?”
但见六皇子李永贤儒雅斯文,长身玉立,仪表不凡,举止适度。九皇子李永念粉面朱唇,俊美不凡,举止风流无限。两人俱是毕恭毕敬地给苏青然行过礼后,甚是闲散地坐下,怡然地看着母妃。
苏青然温柔地笑笑,这两个孩子啊,一个应了名字,闲散度日,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做什么事都是慢悠悠的,不争不抢。一个表面上风流不羁,对谁都言笑晏晏,实则把得失看得太重。
苏青然明白,对九皇子而言,她是养母。可是在苏家人眼里,这两个孩子都是苏家的孩子,不偏不倚,都很珍视器重!只是这深宫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然自己有心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可是也怕这样害了他们,害了自己,害了苏家,只能收敛着私心,只尽养母本分!
六皇子李永贤看到母妃心情甚好,就慢悠悠地问道:“母妃,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可是有何喜事发生?”
九皇子李永念也抬头看来,细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精致的茶瓷杯。
苏青然听儿子如此问,来了兴致:“自然对母妃而言,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