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里,明明晃晃地迸射出的,是杀气。
猝不及防,时应兰被乔乔带有杀气的目光震慑住,愣在了当地。
“你干什么?!”
还是梁齐鸿瞧见这一幕大声呵斥,拉回了时应兰的神智。
回过神,她眼圈一红,侧过脸去看梁齐鸿,大滴大滴的眼泪珠子往下掉,伸出去的手腕却是连半分挣扎都不曾有。
在梁齐鸿看来,就像是被乔乔钳制地动不了。
这还了得?
“没有尊卑的东西!”
梁齐鸿怒骂一声,抬手就去劈乔乔的胳膊。
他发了狠,咬牙切齿中手上力道不小,然而,手刚扬到半空,突地,被梁孟峤抬起手臂隔着西装布料轻轻松松地给挡住。
梁孟峤却没看他,也没看泪眼婆娑的时应兰,而是微微偏过头垂眸盯着乔乔,轻斥道:“还不松开!不嫌脏?”
梁齐鸿时应兰:“”
乔乔闻言眼尾一挑,别有深意的目光划过胸腔剧烈起伏的梁齐鸿和面红耳赤哭唧唧的时应兰,殷红柔软的唇一勾,手指猛地加大力道,在时应兰实在忍不住脱口要惊呼的时候手腕一动,将时应兰给甩开了。
而后,乔乔右手五指张开扬到跟前,垂眸打量着拇指跟食指,皱着脸蹙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朝梁孟峤问:“被传染了,能洗掉吗?”
岳山去员工停车场开车了,岳水跟在两人后面。此时此刻,听到乔乔这么说,立马很有眼力见地递上了一包湿巾。
记住,是一c包c湿c巾!
梁齐鸿时应兰:“”
梁孟峤瞥了一眼自始至终眼观鼻鼻观心的岳水,右臂往上一扬将梁齐鸿的胳膊格开,转过脸跟乔乔说话时眉眼宠溺:“没事儿,回家弄点消毒水。”
乔乔眼珠子转了转,故作思忖,勉为其难地说:“那行吧,唉,可怜了我的手。”
梁孟峤眼底漾开层层笑意,似是寒冰化了春水,悠悠荡荡的。
两人这一唱一和外加岳水的神助攻,令梁齐鸿和时应兰目不暇接完全插不上话。
直到乔乔恶心够了他们,转身离开时,梁齐鸿和时应兰才回过神。
梁齐鸿刚要开口,就看见梁孟峤微微侧过身,眼睫半垂,眼尾扫出来的眼波却是锋利无比,他说:“想知道答案去问你儿子都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几只鬼。”
言外之意,自作孽不可活。
梁齐鸿气结,眼睁睁看着梁孟峤三人大步离开。
时应兰捂着通红的手腕,低垂的眸子里布满了不甘。
这个老东西,竟然还是这么不中用!
华仁医院病房。
梁齐鸿和时应兰进去时,迎面撞上了梁望的一个助理。
这助理姓钱,梁望都是喊他钱子,跟了他有三四年,平日里也颇为器重。
只是这会儿,人高马大的钱子一手抱着文件夹,一手捂着额头躬身弯腰从病房里退出来,指缝里,冒出鲜红的血。
一转身便看见梁齐鸿和时应兰,钱子刚直起的腰又弯下去,捂着额头的手也垂了下来,露出额角一道两指宽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的,挺新鲜,还在流血。
钱子战战兢兢问候:“老爷,夫人。”
梁齐鸿视线从他额角的伤和脸上渐渐蜿蜒而下的血迹上扫过,不咸不淡地应一声,问:“阿望的腿医生怎么说?”
“骨头已经接上了,得休养三个月才能好。”
钱子头也不敢抬,有一滴血划过他的眉骨c脸颊c下颌,“啪”滴落在医院走廊里白色的光洁冰冷的地板上,像是雪原上盛开的红色的小花。
真疼!
他嘴唇已渐渐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