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没有斩杀皇子苏，却换掉了吴管事的一只手，若是放在小镇外，少女足够名动天下。但少女十分不满意这个结果，她拼尽心神用出得一剑，没有杀掉那个小畜生，却只是换了死太监一只手。

    不值，不值。

    尽管再三不满意这战果，少女的脸上还是已经出现了灰败的景色，俊秀的脸蒙着一层淡淡的死气。

    她不禁想起自己拦截皇子苏之前，与张先生的对话。

    私塾内先生与一个带着高冠的中年文士对弈，二人均是风轻云淡，豁达到了极点。她以为自己冲撞了二人，打搅了文士间的对弈，刚要低头给二人赔个不是。

    却听那中年文士开口道：“师弟，你不怪我把你留在这里吧。现在小镇的规矩全乱了。”他说着这样的话，眼里与脸上却无半点内疚之情，反而带着几丝小小的得意。

    张先生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已经委托人替我教他们懂规矩了。倒是师兄你，机关算尽不怕一场空吗？”

    中年文士摇头笑道：“不怕，不怕。挡住你，我就值了。”

    张先生有些担心李夜白与赵奇，他太了解自己师兄的手段，如果现在这局真是他所布，那么暂时接替自己的李夜白他们，就不只是危险了，那是威胁性命的可能。

    中年文士看出了他所想，道：“师弟，你就安心吧。我犯不着跟几个孩子过不去。我这次来，只是为还人情。我的事，就是把你托在这屋子内。”

    张先生像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就又紧张起来，他说道：“小氺，把剑收回去！”

    “这个家伙不是好人，我怕他害你。”水氺将剑重新收回剑鞘，但是依旧盯着中年文士。其实她在得知这个中年人，就是先生与马铁匠口中，在先生年幼时疯狂欺负先生的风流花心师兄。

    她感觉中年文士在欺负张先生，就想年长的哥哥跟年幼的弟弟抢糖时，那得意且令人厌恶的表情。

    欺负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小姑娘不错。你和皇子苏有仇步是吗？富贵巷口，还有一刻皇子苏就要过去，晚了你再杀他，就得等十年。”中年文士扭过头来看着水氺，眼里平静如大湖一般，那是令人看不懂的深浅。

    看着少女满是戒备的眼神，张先生苦笑道：“他说得没错，但是小氺你就不要去。皇子苏身边的老太监，铁匠要对付他也得用好几剑。”

    刚说完，水氺已经拿着剑飞快赶往富贵巷，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能让铁匠用好几剑的人，那是怎样的存在，怎样的厉害。

    水氺就是这样性格，若是畏惧而不敢上。那么她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她要是真因为这个而退缩，她就首先会看不起自己。

    “这孩子不错。”中年文士淡淡道

    “挺不错的。”

    “谁教得？马铁匠？不可能吧，他连自己闺女都管不了。”

    “看她的路数。应该是剑宗隐世城。”

    “难怪。”中年文士饮一口茶，继续落子。

    而张先生却想起初见水氺时的情景。

    那一天，祁恺刚向进入小镇的所有外来人，宣布了规矩。当天晚上，水氺就不服去挑战祁恺。

    而他正是二人请来的见证人。

    二人的交手不出三十招，祁恺完胜。

    看着失魂落魄走在街上的少女，张先生想起小时候自己与师兄下棋，总是输，而师兄一赢棋就要大声指着鼻子嘲笑他，然后拉着他再下一局棋。

    “能把祁恺逼成这样，你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他比你年长十岁。”

    “输了就是输了。你走！”水氺不满地瞪了先生一眼。

    先生神色闲适，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只是轻轻一跺脚。就来到少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