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赌对了,当秦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李鸿辉对他的态度,又再一次的出现了缓和,他渐渐的有些欣赏这位年轻的后生了。
李鸿辉缓步来到了堂外,蹲在秦陌的身前,低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片刻后,他开口道:“本朝的确有这样一种说法。”
秦陌并没有因李鸿辉这句话而欣喜,反而又将心提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
李鸿辉接着道:“但童生既可以说是功名的一种,也可以不算,这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
李鸿辉并非胡说。
在这个朝代,童生也算是一种功名或是身份,是学子们通过县学的考核后,获得参加科举的资格,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比如说高中毕业,具备了考大学的资格)
只有获得童生身份后,才能参加后续的县试c乡试等科举考试。
严格意义上来说,童生只是一种可以参加科举的资格,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功名。
不过因为古时教育制度的缺失,别说普通人了,就是童生本身,有时都闹不清楚这里面的区别,再加上一些人的虚荣心作祟,明明只是取得一个童生的身份而已,却硬说自己有了功名。
在这种人的努力之下,时间已久,就没有人再去认真的去分辨,于是,童生这个称谓,渐渐的被人认为也是功名的一种。
秦陌见李鸿辉说出这样的话,就知道,自己这个童生的身份,只是让他对自己的态度动摇了一些,还无法让他完全放弃对自己用刑。
‘幸好我还用必杀技,这次能不能虎口脱险,就只能看县令卖不卖他的面子了。’
他开口道:“大人说的没错,但是大人有没有想过,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对一个拥有童声身份的人动用重型,难道大人不怕引起学子们的非议吗?”
每个时代都会有一群不怕死的学生,他们自持身份,十分在乎名声与特权,容不得他人亵渎。
秦陌如果被施以重刑,这些人说不得会跳出来叫嚷,他们不是为秦陌鸣不平,而是他们认为,县令大人不应该如此对待他们这个特殊群体(有功名的人)。
李鸿辉闻言冷笑一声。
“少拿学子们来要挟我,一个童生而已,在百姓眼中或许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可在本官眼中,不过是一群不懂事的学生罢了,本官有权罢黜一些不听话的童生,我想这点你应该知道!”
县令c主宰一县一切事物,可以说是军政一手抓,童生不过是一种科举考试的资格,县令是有权罢黜的。
面对县令的步步紧逼,秦陌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硬着头皮扛下去。
秦陌道:“大人不怕百姓与学子的非议,难道连世家的疑虑也全然不顾吗,尤其是潮州宁府”
潮州是孟县的直属上级,而宁府则是潮州最具权势的世家之一,其家中子弟有多人在外为官,就算是潮州的知州大人,都要对宁家家主礼让三分,宁家的权势由此可见一斑。
李鸿辉没想到秦陌会将潮州宁府给搬出来,他有些奇怪,这个小子都混成这幅模样了,跟本地的地头蛇能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可不要诳我,宁府跟你有什么关系,会为了你出头?”
见到李鸿辉这样问,秦陌就知道,事情依然成了一半了。
他急忙说道:“恐怕大人有所不知,家母便是那宁府之人。”
秦陌没有撒谎,根据系统提供的记忆,当年他老爹考中举人时,一时风光无限,被称为孟县有史以来最年c最具潜力的举人。
只要他能考中会试,便能一跃龙门,从此平步青云。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白送的人情,谁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