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劳烦张公公操心了!”张居正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
张鲸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看了一眼李晟,笑着说道:“跟着咱家走吧!别站在这里碍眼,咱们这些人在这里可不着待见!”说完就带着东厂的人离开了。
回到内阁值班房,张居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张思维和吕调阳,沉声问道:“那个陈连是怎么回事?”
吕调阳和张思维都略微有些尴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吕调阳说道:“那个陈连只是咱们内阁里面很普通的一个书吏,说他勾结蒙古鞑子,那是绝对没有的事情。”
略微点了点头,张居正当然知道没有,陈连又不是傻子,做这种事情那是要夷三族的。
再说了,蒙古鞑子都要被打趴下了,哪里还敢搅风搅雨。
只不过张居正也明白,东厂绝对不会诬陷陈连,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一戳就破的谎言说了反而会自取其辱,张鲸不可能这么不智。沉吟了片刻,张居正开口说道:“其他衙门的人怎么样?”
“被东厂的带走的有十几个,罪名东厂那边倒是说了,而且都是当众宣读的。”吕调阳直接说道:“张阁老,不如进宫一趟,如果让东厂这么闹腾,很麻烦啊!”
张居正看了一眼吕调阳,但是没有开口说话,自己进宫去做什么,告状吗?自己可丢不起那个脸。
不过这件事情想要弄也不简单,就算自己去告状,张鲸那边肯定也有理由,不说别的,那些人肯定不干净。递上去奏折弹劾张鲸,一来来得慢,二来奏折到了司礼监,效果估计也是一样的。
想了想,张居正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张宏。
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张宏之所以比秉笔太监奉旨提督东厂的张鲸排位高,那是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握着一项非常关键的权力,那就是盖印。
这个盖印可不普通的印,而是皇帝的玉玺。
一份奏折递上来,内阁票拟,说白就是针对奏折给出的办法。比如地方官上了受灾折子,内阁就要写上减免赋税,或者发放钱粮赈灾,这个处理意见就是票拟。
票拟到了司礼监,如果司礼监任何内阁的处理意见,那就由秉笔太监批红,意思可以这么办。
到了这里就要进行最关键的一步了,那就是由司礼监掌印太监盖印,在这份票拟上盖了皇帝的玉玺,那就是明发的圣旨了,是大明朝最具权威的存在。
如果不经内阁,由皇上直接下的圣旨,那叫中旨,中旨将军太监不敢反抗,但是文官有的时候是敢拒绝的。因为中旨代表的是皇帝的意志,而不是整个朝廷的意志。
张居正之所以手握大权,那是因为凡是他递上的票拟,司礼监那边直接就盖印,不反驳,不删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居正的票拟就是圣旨了。
如果冯保在,冯保有掌印之权,还能同时约束东厂,只要和冯保搞好关系,张居正就万无一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秉笔太监之中排名最高的太监和司礼监掌印太监不是一个人。
原本这才是正确的配置,也是一种约束,纵观大明历史,以司礼监张印太监身份提督东厂的,也就只有冯保一个人。哪怕是权倾天下的魏忠贤,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奉旨提督东厂。
这也是高拱说冯保矫诏的原因,因为这种任命根本就不符合规矩。
魏忠贤时代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是王体乾,这就说明天启皇帝对司礼监的掌控并没有失控。
虽然魏忠贤做了很多嚣张跋扈的事情,但是从始至终,他的权力都来自皇帝,而不是其他的。到崇祯收拾魏忠贤的时候,魏忠贤也只能乖乖的引颈就戮。
大明朝的体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