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岳逐尘大军已经逼临上京,玄甲军是否出动?”燕宁手臂上停了一只小鹰,鹰腿上绑着前方的战事。
燕渡搂过陆惊梅的肩膀,刚刚被陆惊梅打过的脸颊还有些红肿,但丝毫不影响他主持大局。
“把消息给陆修竹,我和惊梅去皇觉寺。”
应下燕渡的吩咐,燕宁回程去寻陆修竹。马蹄踏踏飞快,足矣看出前方战事刻不容缓。
“去皇觉寺做什么?”陆惊梅松开被燕渡拉着的手,甩甩被他捏的有些刺痛的骨骼,燕渡这人到底对她有什么执念,能把她的手捏成这幅德行。
一语不发的又将陆惊梅的手拽回来,虽然用的力气小了许多,但是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还是让陆惊梅心下不爽。但念及燕渡的苦衷又不忍说他什么。
皇觉寺并没有因为慧明法师的离世而显得寂寥,反倒香火更加旺盛。上京的人不知战火即将来临,还在上香敬舍利,祈求今年的平安。
门口的柱子旁靠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一身的僧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漏出僧袍里靛蓝色的内衬。
那人垂着头,青丝也毫不顾忌的四散开来,但就是这样的打扮,让人从中看到的不是颓唐,而是说不出的坦荡潇洒。
陆惊梅被燕渡拖着,走到那男人跟前,燕渡撩起那人的头发,看着被这烦恼丝掩盖住的面庞,意味深长又啧啧两声,“了悟,你还真是,入世了。”
打掉燕渡的手,了悟身子从柱子上蹭起来,晃了晃胳膊,招呼两人去后山。
“给我师父上柱香。”
跟着了悟走在后山的路上,眼中不自主的全是了悟晃来晃去的头发。了悟似乎也不在乎自己的披头散发会影响到皇觉寺什么。
了悟甚至因为他的长发飘飘为皇觉寺迎来了更多的女香客,这些人想看的大多还是了悟那张在黑发下映衬的更美的容颜。
将香烛插在慧明坟前,一壶酒敬下,不去看面无表情的了悟,燕渡蓦的说了一句:“慧明说的入世不是指这样。”
长发又遮盖住模糊闪烁的眼睫,了悟像是懂了,但更像是嘲讽。
“一个执迷不悟的人去劝另一个,燕渡,我们这算是濒死自救吗。”目光对上陆惊梅不解的眼神,“也不对,你有你的救赎。”
“了悟,你也会有。你早该知道慧明给你的法号是让你不要执迷不悟。”
脱了僧袍盖在慧明的墓碑上,当时那个捧着黄土泪如断珠的和尚现在已经是个看起来入世又超脱的人。
没了当时的调笑和傲然,被满身的不在乎和浑身的刺包裹着。“燕渡,你这人劝起别人来也真是婆妈。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的话这么多。”
“这和尚我早就不想当了,还不如让我还俗,反正我师父师娘都没了。”
慧明将了悟带大,两人的感情自然也是旁人无法感受的,燕渡自认为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曾经他也与了悟朝夕相对,了悟的存在更像是他的兄长。曾经能帮他破除魔障的人现在轮到他一掌打醒。
但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否认了悟的执念,去破除了悟和慧明之间的层层叠叠。感情一事,无论情爱男女,旁人都不能插手。
“了悟大师,你还俗了,又能去做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燕渡此行的目的。”
燕渡并未回答她来皇觉寺的目的。按理说,慧明的徒弟功夫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燕渡此行的目的,很有可能是
想让了悟出山帮忙。
毕竟,岳逐尘不是什么能随便就对付了的角色。
“这样一看,你像是能大开杀戒的人了。”燕渡此行的目的的确是让了悟出山。
五指作梳撩起额前的头发,陆惊梅看到漏出光洁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