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太夫人虽被彭氏的愚蠢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却也知道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平氏婆媳还在一旁怒目相向呢,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安抚住她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忙强挤出一抹笑容,向平大太太道:“大舅太太息怒,蕴姐儿不过三岁大的孩子,小人儿家家的能知道什么,必定是素日不知道听了哪个丫头婆子乱嚼舌根,这才会鹦鹉学舌,说了方才那番话的,她自己只怕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舅太太放心,我这便让人将蕴姐儿屋里那些个混帐东西捆了,打上一顿板子撵出去,另挑好的服侍蕴姐儿,绝不让蕴姐儿被带坏了。”
彭太夫人说完,便喝命身后的齐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蕴姐儿屋里那群调三窝死的混帐东西都给我捆了,竟敢挑唆姐儿这样的混帐话,好大的胆子!”
又喝命丫鬟:“没见表小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吗,还不快扶了表小姐先回去,幸亏如今屋里没有外人,不然传了出去,表小姐还有何清誉可言?”
齐嬷嬷等人闻言,忙屈膝应了“是”,便往外欲捆人的去捆人,扶彭氏的扶彭氏去了。
彭氏自己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眼下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留下来更不合适了,因忙拿袖子掩了脸,做出一副羞愤至极的样子,便哭着往外跑去。
“慢着!”却被平大太太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挡在了门口,“话还没说清楚呢,亲家太夫人这般急着将人都打发走是什么缘故,今儿若不把话说清楚了,在场一个人也不能离开!”
彭太夫人心里恼怒至极,不免就带了几分出来,淡笑道:“我竟不知道我显阳侯府几时姓了平,我顾家的人要去哪里,竟还要先征得平大太太的同意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还是这便是平家的家教?我今儿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平大太太毫不相让:“我平家的家教再不好,总也好过彭家的,原配嫡妻还健在呢,已等不及要登堂入室填我小姑的房了,这是惟恐迟了,便嫁不出去了是不是?我今儿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平大太太还请慎言!我侄女儿可还是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你说这样的话,是成心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嫁人,是成心逼她去死是不是!”彭太夫人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更多却是针对彭氏,要不是她愚蠢到家,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齐嬷嬷跟了彭太夫人几十年,最是明白她的心意,一听这话,立刻便趁平大太太不注意时,低声向彭氏道:“表小姐快撞柱!”
都闹出人命了,就不信平家大太太还能堵着门谁也不让离开。
彭氏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齐嬷嬷的话,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她,不免就有些犹豫。
急得齐嬷嬷都想直接推她了,素日瞧这表小姐还算伶俐,怎么关键时刻却蠢成这样,谁让她真撞了,不过让她装装样子罢了,她有什么可犹豫的?
好在彭氏倒也没蠢到十分去,眨眼间已明白过来齐嬷嬷的真正用意,眼睛一闭,便狠心往一旁的柱子撞去。
只可惜她方才犹豫的当口,已被一直密切注视着她的顾蕴洞悉了她的用意,赶在她未及行动之前,已大叫起来:“姑姑不要死,不要死!”
一直抱着顾蕴的平二太太也是个精明的,闻言几乎是立刻便反应过来了彭氏想做什么,朝着自己贴身的妈妈便是一声大喝:“快拦住她!”
贴身的妈妈眼疾手快,到底赶在彭氏撞上柱子之前,险险将其给拦住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火石电光之间,等屋里的人齐齐反应过来时,不但平二太太贴身的妈妈被那股冲劲给撞得四脚朝天,摔倒在了地上,彭氏亦跟着摔了个狗啃泥,其情状十分的狼狈。
顾蕴适时挣脱平二太太的怀抱,往地上一滑,便朝彭氏跑去,一边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