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熬过了苦夏,天气渐渐凉爽,各类的诗歌会c赏花日c品茶约接踵而来。明卿待嫁闺中,这些邀约自然是要推拒的。
这两日,明卿有些苦恼,她接到了瓜尔佳涵雨的帖子,邀请她参加及第礼。
瓜尔佳涵雨,比明卿大了六岁,早些年两家人一块儿结伴去蒙古,在途中,明卿和涵雨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她们都是满族女子,胆子大,经常骑着马在草原上奔跑,看着长辈们惊吓的模样,得意洋洋地欢笑着。
看着这份帖子,明卿迟迟无法婉拒,因为,这恐怕会是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涵雨有一个心仪之人富察马齐,他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双方父母也默认了此事,门当户对,正是良配。涵雨及第次年入宫选秀,家人为她打点了关系,落选自行婚配,却万万没有料到,皇上给富察马齐和纳兰明珠的独女指了婚。瓜尔佳氏是不会让嫡女做妾的,匆忙之间,就把涵雨许配给了门生鄂尔泰,不过一年,涵雨郁郁寡欢,就走了。兄长傅尔丹自觉理亏,帮鄂尔泰续娶了大学士兼吏部尚书迈柱的女儿,鄂尔泰夫妻一见如故,倒是过得颇为幸福。至于富察马齐,官途顺畅,与纳兰之女的夫妻关系如何,却甚少有人提及。想来,这一段少年情缘,必是不易忘怀才是。
前世她因待嫁之事,婉拒了这次邀约,之后就再没有机会相见了。
这一次,明卿很想见一见她,毕竟在记忆里,她们已经几十年未见了。可是待嫁女还赴宴玩乐,恐怕会引来非议,明卿想了好几天,也没有应对的办法。
“主子,涵雨格格命人送来的。”轻辰捧着一个点心盒子,上面还有一封信。
明卿打开信封,细细看着这字迹娟秀的信件。
涵雨见她迟迟没有回复,知道她的犹疑,就写了这一封信来助她脱困,里面有一段话令明卿颇为动容,她写道‘我知你的难处,你我的感情并不是要长长见面才能维系的,你不必挂心此事。这些点心是我新学的,按照你的口味做的松软香甜,希望你喜欢’。
许久,明卿走向书桌,执笔回信。
“轻辰,把这封信交给六子,让他别耽搁,现在就送过去。”
全程在一旁磨墨的轻辰,自然清楚信里的内容了,满面惆怅道,“主子,您真要出门呀?若是被福晋知道了,她准要发怒的。”
明卿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无碍,我先去见见额娘,你帮我换件衣裳吧。”
“主子”轻辰哀怨地喊了一声,突然发现,怎么每次主子要出门,轻良都不在身边,她又劝不住主子,这真的是让人头疼。
主子婚事将近,她近日里都不敢偷懒,老老实实跟着安嬷嬷学规矩,只怕明年开春她规矩没学好,主子就不要她了。
如今学得用心了,自然对于待嫁女子出门的事情多了许多顾虑,知道得越多,真的是成天都有害怕不完的事情,太苦恼了。
“行了,别唉声叹气了,跟个老太似的。”
轻辰的努力,明卿都看在眼里,有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复杂,既是欣慰,又是怜惜,不忍她被世俗之事束缚。
“轻辰,你相信你家主子吗?”
轻辰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自然相信了,主子见多识广,还聪明伶俐,奴婢最佩服的人就是您了!”
许是轻辰说得太过情深意切,连眼里都充满了崇敬,明卿有了一丝羞涩,清了清嗓子,才说道。
“既然相信主子,你就记住,别担心,主子离不开你和轻良的。你规矩是要学的,可是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会护着你们,不用害怕。”
她并不是孩子,她已经有了保护别人的能力。
轻辰几乎要哭出声了,主子一直都明白她,不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