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我都能够了解以及相信；可是你也知道这里不是中国，而且也不像中国那样。既然现在环境变了，所以你要是态度不变的话，结果就一定不会适合。

    你说你滑向一个极端，我也觉得实在不能反对；可是在某一方面来说，世界上都不止两种人的。要是你母亲是一个极端，你要跟她不同的话也未必要走到另一个极端的，尤其是如果她的那个极端也不是完全不好。

    比方说一个人每天都把毒品当饭吃，这一个极端就是完全不好。你要是做另一个极端，而一辈子连一点毒品都不碰，你就是完全对了。可是一个人要强跟认真本来就是好事，只是好像你母亲那样太极端才是不好。你要是做另一个极端，你确实没有她的不好，但你同时也失去她的好了。你要给自己找一个平衡，而找到之后就要懂得公私分明。你不要想找到一个对公对私都是好的平衡，因为这个平衡根本就不存在的。因此，你要对每一方都有自己的分寸才算是成功。

    我认识你这么久以来，其实从你跟我说第一句话起，我已经觉得你公私不分明了。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跟健婷在去年跟我买书那天，而你给我打电话时，你一开口就称呼我为“阿德师兄”。你刚才跟我提起胡文英时也叫她“师姐”，而且你也曾跟我说过你平时都是这样称呼她的。

    我也注意到很多中国大陆学生的这个习惯，但你就未必发现我的观察了。你现在就是初次在surfit读书，所以你把一个人称为“师兄”或者“师姐”就会觉得这是一种礼貌和尊重。再过几个月，surfit就会有一群新的中国学生称呼你为“师姐”了。你到时候就未必会觉得是一种尊重了，但反而觉得是一种威风，因为你会觉得你比他们都大，而他们就这样敬佩你。

    你也许还觉得这样都是一件好事，但不好的就是这样太职业化了。做人是有很多方面的，而且包括家庭、学业、事业跟爱好等。你的学业只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你其实没理由什么时候都把他称为“师兄”或者“师姐”的。

    你跟你家人就不同，因为你只有一个爸跟一个妈，而且你的家人无论在什么地方或者时候都是你的家人。可是你在学校却没规定你只能有多少同学的，也没有规定你以后读书不能比胡文英多。

    传统永远都是一种很值得人敬佩的东西，但有很多东西其实到今天都应该变成历史了，而且一直不放手就只会让自己没进步。比如说在《西游记》里，沙僧什么时候都把孙悟空称为“大师兄”的，但现在早就不是那个年代了。你不会跟谁有沙僧和孙悟空那种关系的，所以既然情形变了，你的称号也该改变才算是适合。

    因此，我当初就不喜欢你叫我“师兄”了，而且会喜欢你叫我一种在学业跟职业外都可以用的称呼。你今天叫我“德哥”就可以永远都这样叫；但如果你平时还叫我“师兄”的话，咱们之间是必定会有一种距离的。说不定你有一天当了我在某方面的师姐时，你到时候还怎能叫我“师兄”呢？我还没说如果有一天你当了我的老师或者老板，又或者我当了你的老板呢。对一个尤其是熟悉的人要改称呼对于双方都一定会到某个程度的尴尬的，而且这些都是不必要的麻烦。

    在生活中有时候还真挺可惜的，比如说有两个感情很好的人在法庭上做打官司的对头律师，又或者是在打足球时的对敌。可是那些人都会懂得：“在战场上，咱们就是敌人；但在战场外，咱们还是好朋友”。你现在根本完全没有这类的斗争，所以我觉得根本没必要把一切都这样职业化的。

    ………………

    我跟季珊当晚聊完后，她就说她觉得很安慰了，因为大家也算把话都坦白说出来了。我当时也觉得如果季珊能够懂得什么叫做公私分明，她就会是一个很不同的人了。

    在公事方面，季珊就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