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也很美,能得殿下的赏识是它不妄盛开。”
我抿嘴含笑轻语。
季豫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丝丝情意,“容贵人可还适应宫中的生活?”
我微微一笑,“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随遇而安。”
他的嘴角微动,眸色暗沉了下,随即轻笑,“容贵人能这么静心平和是皇兄的福分,后宫里就需要像容贵人这样心态平和的妃子。”
我淡望着他,我和他之间已经到了这种身份有别的距离中。再也不像当日在梦仙居那样了。
我怕再继续待下去,让人发觉了就不好,免得落入其他人的口舌。我淡定地朝他微微一礼,说身体有点累,先行离去。
在我转头走去之时,我还能清楚地感觉到背后有道目光在烤着我。
我心跳得很快,我不是不敢见他,是怕自己再见下去,那颗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会泛起涟漪。
回昭阳宫的路上,不经意间经过林锦瑟的瑶华宫前,我站在树下的石子路上,看着瑶华宫门外一个宫婢正在打扫。
此时竹砚在旁轻声说道,“林贵人怕是快要生了,太医每日早晚都要看症回禀太皇太后。”
我已经听闻到,皇上几个月都未曾去看过林锦瑟,好似林锦瑟肚子里的皇子不是他的一样。
“皇上去看过林贵人吗?”我缓声问起竹砚。
竹砚摇头,“皇上一直都未踏过瑶华宫。”
拓跋宏对林锦瑟这般冷漠,是我想不到的。如他不喜欢林锦瑟,为何当初宠幸她,让她有了孕?这是我想不通的。
我眼中略略流露出一丝惊讶,视线从瑶华宫收回,再次漫步朝昭阳宫的方向。
回到寝宫后,瑛琳立刻给我端来一碗燕窝,我慢慢用勺子慢饮后,向竹砚投去一丝淡漠的眸光。
“林贵人和皇上是怎么好在一起的?”
这个我不清楚,但竹砚肯定清楚,她在宫里可是前辈,宫中的事多少也应该清楚点。
竹砚的脸上有一丝诧异,她没想到我竟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我明显见她有丝犹豫后,才对我说道,“具体是怎么在一起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只知晓林贵人当初是北宫的奴婢,偶尔一天,皇上就把林锦瑟接到了瑶华宫住了下来,没多久后,后宫里就传出了林贵人有了身孕。”
竹砚见我定定地看着她,她低头轻声继续道,“从林贵人有了身孕后,皇上便再也没去过瑶华宫了。”
我怎么感觉竹砚话里,拓跋宏好像是特意让林锦瑟怀了孕后,又不去管了的那种感觉。
难道拓跋宏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我怔怔地看着竹砚,竹砚低头不语。
我轻摆手让她们都退下,靠在软榻上,我眸光无色,闻着香炉里的清香,想着林锦瑟这个苦命的女人。
她已经有孕九个月了,下个月皇子就要生下来了,皇子生下,不知会是喜是悲。
喜的也许是太皇太后,而悲的肯定是林锦瑟了,也许她的人生也走到了头。
九月之前,她还是那个北宫的宫婢,而我正是从龙城回平城半路遇劫,九死一生。
我猛然坐起,脑袋里想起的东西让我疑惑。
救我的是皇上,并不是北海王。
拓跋宏做的这一切,会不会与我有关?
他在为我铺路吗?
因为“立子杀母”,这皇室原则,所以他得先让其他女人生下皇子。
会是这样吗?
门面上好像是这样,可他会是为了我吗,还是为了不让冯悦言成为那个原则下的牺牲品?
怪不得太皇太后对林锦瑟肚子里的孩子很是关心而并不待见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