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泼皮与小厮是不是畏罪自尽,局外人看不明白,身处局内的刘玉燸刘玉箜怎会看不明白?
京兆府报来此消息只把二人惊得浑身冰凉,太后娘娘的手段他们也是知晓,只是如此雷霆举动,也令得二人如坠冰窖,这是一点都没有将他们兴国公府放在心头,只一心维护东府的意思了。
刘玉燸本对皇帝还存了一丝希望,只这时便晓得自家天真了,若不是这些手段,太后怎可能执掌朝堂十数年?
他现在深悔自身莽撞,此事报到天家,便只能以此收场,若想报仇雪耻,怎能去想着依靠皇上太后深明大义?
但此番东府如此卑鄙无耻,要想就此了了,那也是妄想!
刘玉燸紧紧掐着掌心,心内犹如烈火焚身,想着东府此刻喜气洋洋,大宴宾朋,而自家却愁云惨雾,前途未卜,便觉恨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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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已入初冬,晨起时窗棂上便结了一层霜花。国子监里头放了春假,转头便要腊八,柳氏这几日颇忙活了一段,趁着自家四郎五郎这几日空闲,便准备了年礼,要差了两人往扬州府一趟。三郎媳妇有了,她这个做婆母的不好轻慢,各种老参燕窝装了几大口箱子,老父亲年事已高,素来到了冬日又有咳疾,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放心不下,薅了两床番邦的羊绒毯子,四五件貂毛大氅一并送过去。因着自家媳妇有孕,柳氏也估摸着这个年三郎是不得回了,她心里头也记挂不已,特特新做了几件夹棉的织锦直裰,几双鹿皮软靴放到箱笼里头。还有大哥大嫂的侄儿侄女的,也是不能拉下。赶着这几日日头还好,不曾落雪,柳氏便千叮咛万嘱咐地看了两个儿子出门了。
这一日晨起,杜轻弦的屋里头已开了地龙,温暖如春,这会子正坐在铜镜前,半眯着眼睛,任凭犀言为她梳笼一头秀发。
那两个泼皮与小厮在狱中畏罪自尽的消息她自也是知晓了,这本在她预料之中,因着也丝毫不惊。她手指轻轻在那梳妆柜上轻点着,太后娘娘出手果然不留丝毫余地,三条人命,这样化为乌有,当真是皇家手段。杜轻弦心下冷笑,只是不知这次是否能如这刘太后心愿,将此事压下?人心易变,哪里是区区皇权所能辖治?
前世她与刘玉燸不过数面,但也深知此人心机深沉,与兴国公刘桐的木讷完全南辕北辙。想起前世刘玉燸出手打压卫国公府的手段,杜轻弦便心中笃定,这次卫国公刘栋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梳妆好了,丫鬟便从小厨房端了早膳进来,一碗血燕粥,一叠素菜包子,两个蛋仔,一碗羊乳羹,一小碟腌翠黄瓜。
杜轻弦的早膳算得上清淡,羊乳羹是杜嬷嬷硬要杜轻弦每日喝的,虽马大婶子厨艺不凡,羊乳里的膻味去了不少,可杜轻弦依旧觉着难以下咽,只是被杜嬷嬷殷殷目光逼视着,杜轻弦不得不硬着头皮不换气地一口喝下。
用清水漱了口,杜轻弦才继续去吃素菜包子,这是她顶喜欢的。马大婶子将香菇c苋菜c鸡肉剁碎了,混了香油桂花酱进去,很是清香可口,杜轻弦日日都要吃的,百吃不厌。
又喝了几口血燕粥,蛋仔也是杜嬷嬷一定要让吃的,只煮了七分熟,滑嫩可口,杜轻弦也不厌烦天天吃着。
吃得七七八八,杜轻弦才可怜巴巴去瞅杜嬷嬷,见得她脸上有了满意神色,才放下碗筷,抚了抚有些发涨的肚皮。
丫鬟收了盘盏,犀言捧上热茶,杜轻弦捧了,握在手中微烫,却份外舒服。
杜嬷嬷去外间吩咐了丫鬟做事,一会子又进来,身上染了寒意,便不近身前来,只站在门口说道:“小姐待会子可是要出门?”
杜轻弦微笑着对杜嬷嬷点头。
杜嬷嬷面上有些个犹豫,可素来对这小姐疼宠入骨,想要摘花不给摘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