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卫国公刘栋果然没哄那刘二小姐,不过三天,便请人去安阳侯府递了帖子,安阳侯周宓也不是傻的,知是必定善者不来,可自家儿子做出这等丑事,他称病不朝半月有余,还不知等到了朝堂之上,这皇上太后要如何罚他,这卫国公还是太后兄长,皇上舅父,也是被当庭罚了廷杖,更不用说他小小一介安阳侯。
徒呼奈何,安阳侯周宓不得不摆出笑颜,将那卫国公刘栋迎进门来。
二人在花厅分主宾落座,小厮端上茶水,躬身退下。卫国公刘栋向来爽直,也并不虚与委蛇,说道:“周侯爷,今日刘某前来所为何事想来周侯爷自是心里有数,刘某孙女自小娇养些,老太君也是爱若珍宝,自是受不得一丝委屈,刘某看着,这两家婚事就此作罢。”说着将袖笼中婚书取出,放在桌上,抬了茶盏喝茶。
安阳侯周宓自是知道此事自家理亏些,心里头也是心虚,但听得刘栋如此不客气,心头也是有些不快,说道:“家门不幸,出此孽障,周某无话可说。今日国公爷前来退婚,自没的理由不允。”说着招手唤了小厮前来,吩咐说道:“去叫夫人将那婚书取来。”小厮领命去了。
不过半盏茶工夫,那安阳侯府人莫氏便匆匆赶来,与卫国公见礼后,在另一边陪坐下来,说道:“国公爷,这婚书妇人不敢拦下,是我儿福薄,无缘贵家千金。”说着脸上悲戚起来,抽了手绢抹起了眼泪,说道:“这婚书在此,隔日妇人便将人去把那聘礼抬回,也无脸敢劳动国公府。”这里将那婚书取出,放在桌上。
刘栋敛了敛神色,说道:“侯府世子出了这等丑事,我家晴丫头前两日差点悬了梁,这会子还不好,这侯夫人该当如何说法?”
周宓与莫氏听得齐齐一惊,暗想素来听闻这刘家二姐自私霸道,目中无人,怎会为了他家儿子悬梁?这卫国公如此说法是何道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周宓说道:“二姐儿心中委屈实乃是我那儿子之过,改日某自当亲自登门,与那二姐儿陪个不是。”
自来哪里有长辈为晚辈赔礼,这周宓自然是表一个态度罢了。
刘栋脸上露出冷笑,说道:“侯爷端的好计较,我家晴丫头怎生好受了你的大礼?她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周宓见国公爷不依不饶,心头也有火气升腾,说道:“我儿自那衙门上受了板子,这几日尚未好转,若是国公爷等得,且待那孽障好了,便由我送来给国公爷认打认罚可好?”
刘栋变了脸色,声音里自带了怒气,说道:“我那晴丫头受了此等委屈,听这侯爷意思,还待要受那小畜生羞辱不成?”
一声“小畜生”把周宓与莫氏说得齐齐变了脸色,自家儿子虽做下那等子龌龊事体,关起门来自然受得爷老子管教,可外人怎可说上门来,这是明白无误在打安阳侯府的脸面了。
周宓也沉下脸来,说道:“国公爷看来不打算将此事善了了?”
刘栋“哼”了一声,说道:“老夫不过为我那晴丫头讨个公道罢了。”
周宓硬声硬气说道:“国公爷所谓的公道是指何来?”
刘栋说道:“这婚书自是作废,聘礼也是不还的。”
周宓与莫氏面面相觑,想道,原来却是为这。两人心下均冷笑连连,堂堂国公府,却要贪墨别人家的聘礼,还如此理直气壮,这当真是不要脸面的。
周宓在心中暗啐了一口,说道:“国公爷言下之意是要我安阳侯府放弃讨要这份聘礼了?”
刘栋只是啜茶,并不言语,但那姿态显而易见。
周宓冷哼一声,说道:“我侯府比不得国公府家大业大,但区区一份聘礼还不放在眼里,既然国公爷看得上,本侯双手奉上又如何?”
这话说的漂亮,可却隐隐在打国公爷的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