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天香阁是刘家产业,分家时给了西府,算是兴国公名下最挣钱的铺子。虽说铺子里经营的是胭脂水粉,但实际上天香阁并没有自家作坊,更无胭脂水粉的配方,靠的就是刘家权势,哪家出了新货,头一份都是要到这天香阁来售卖的,卖得好了,给作坊结银子,卖得不好的,那是分文也无。
这一日天香阁掌柜刘二接了一个行货商,自称姓闽,福建人氏,说是手头有一批从南洋来的货色,想在天香阁售卖。
刘二也是个谨慎人,着人去打探了这闽货郎的底细,确实如这人所说,再看他手里的货色,确实稀罕,光这胭脂盒子都是别致的,镶宝嵌珠,华贵异常,令人爱不释手,再闻那味道,馥郁芬芳,岂能是京城出品可比的!
刘二心下欢喜,面上却丝毫不显,这货郎显然也是急于脱手,也没讲价,一共才要了五百两银子,刘二心里知道,光这胭脂盒子的价值恐怕都不止五百两,但他仍假装为难,这闽姓货郎又一再说好话,他才松了口。
刚收下这批货,刘二还未来得及整理,刘家东府二小姐刘惜晴便上了天香阁的门,这天香阁虽然算是西府产业,但刘家二小姐素来是当自己家的,刘二见了这姑奶奶就头大如斗,今日见了她来也是不例外,赶紧迎上前去,唱个喏,做了揖,摆开笑脸说道:“二小姐光临,里面请。”
刘惜晴一个眼神也欠奉,自顾自便走了进去,便见柜台上一溜摆着胭脂盒子,眼睛一亮,走上前去随手打开一盒便闻了起来,问道:“刘掌柜,这些是新到的?”
刘二心里发苦,但也不敢隐瞒,说道:“是是是,都是刚到的新货,那货郎说,都是南洋番邦来的。”
刘惜晴听说是南洋番邦而来,更是感兴趣,在其中挑挑拣拣,恰好看到一檀木小盒,打开来,才是一胭脂盒子,盒子上镶嵌了各色玛瑙宝石,刘惜晴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但见这胭脂盒子依然觉得惊奇,光这盒子就已价值不菲,忍不住就打开来,一股奇香扑鼻而来,妩媚的,温暖的,清冷的,刘惜晴只觉得无法描募地令人沉醉其中。
刘惜晴合上盖子,转身将胭脂盒子递给身边的丫鬟惠儿,见还有另一盒一样的,便也收了下来。另挑拣了几样,银子自然是不付的,转身便走了,这刘二也不敢相留,只想着等回禀了夫人再做他想。
只说这刘惜晴回府,便将今儿个得的好东西拿到老太君面前,这老太君虽已年逾花甲,但也是爱俏的,见着这些个番邦舶来品也是稀罕得很,况且自家曾孙女如此孝顺,更是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刘惜晴拿出她一早看中的两盒胭脂,对着老太君说:“曾祖母,这两盒胭脂着实稀罕呢,味道特别好,您闻闻。”
老太君真的打开盒盖闻了一下,确实如刘惜晴所说,说不上到底是什么香味,只觉得心旷神怡。
见自家曾祖母也满意地点头,刘惜晴笑着说:“这个胭脂我打算给皇后姐姐送去一盒,曾祖母可觉得好。”
老太君笑着说:“自然是好的,虽说皇后娘娘那里什么也不缺,这番邦的物品也不稀罕,可她一定稀罕你这妹妹对她的一片孝心。”
刘惜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她是想借此机会进宫一趟,见一见那个人。刘惜晴暗自咬了咬嘴唇。
隔日,刘惜晴向宫里递了牌子,立马有宫里的马车来接她了。
皇后刘惜暖是刘家东府嫡长女,15岁进宫被册封为皇后,不过2年余,还未曾育有子嗣。皇后寝殿位于延福宫,在皇宫中南位置,马车只能至紫宸殿门楼前,便不可再前进,又换了软轿,一行人行了一炷香功夫,才至延福宫殿前。
刘惜晴待宫女进门禀报了,才随着侍女进了正殿,刘惜暖穿着皇后常服,挽了个松松的流云髻,插着金凤点翠步摇,透着一股子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