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母亲,苛待府中嫡长女,筠儿之衣着头饰,竟不如主母旁边的丫头身为当家主母,一家独大,你居华庭丽舍,嫡长女居清寡茅屋!”
其实老爹说这话是有点夸大的,慕灵筠虽是生活清贫了些,但也不至于称作茅屋,但看赵氏跪地惊恐状,她又蛮高兴,索性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慕玉璟平时也没什么感触,只是今天看着衣着光鲜的家眷,唯独他和阿雪的孩子,穿的破破旧旧,再想起她住的地方,能咏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了,他心中就不舒服的紧。
“赵氏,你可知我府中前身是何”慕玉璟不紧不慢问道。
赵氏心想,慕玉璟刚刚还发脾气,怎突然一下子问起她宅子的事了,然疑惑归疑惑,终是解答了“回老爷,府中原是宣文侯府,早在先帝在时,这侯府便因景色精美别致而颇具盛名,然侯府小世子命里早夭,在圣上即位前便去了,侯府无人继承,很快没落下去,待当今圣上登基,老爷入丞相之职,这宅子,便是圣上赐予老爷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府中景观如此别致精美,否则,以她丞相老爹,贪个几十年都贪不出这家宅。
慕玉璟听闻赵氏的发言微眯了眯眼,随即向皇城的方向抱了抱拳,似是不经意道:“承蒙圣上抬爱,赐予我这宅子,于圣上不过是死物,于我却是无上的恩宠!”他说话时嘴角微扬,赵氏以为他都要原谅自己了,正欲起身,忽闻一声怒吼。
“既是如此,偌大的相府容不下筠儿一个小丫头,府中怎么精美的景致不给筠儿留下一处你空想着你作乐,整个屋子金碧辉煌,盛夏凉爽,严冬温暖,你可知筠儿夏伴炎阳,冬陪冰雪!你可知筠儿才是我与阿雪的孩子!你可知筠儿才是这府上的嫡长女!”
三个你可知,把赵氏吓的不轻,瘫坐在地上,久久没回过神。尤其“嫡长女”三个字,是她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痛,纵使现在她的孩子个个锦衣玉食,但毕竟是庶出。而慕灵筠,就像扎在咽喉的鱼刺,吞不进去,吐不出来,不行,慕灵筠这个贱蹄子,她早晚得给拔掉。
赵氏看慕玉璟是真生气了,她本就瘫倒在地上的身子挣扎着,抓住慕玉璟的衣袍,声泪俱下的哭诉着:“老爷,我是真不知道啊,筠儿往日的用度都和佩儿是一样的呀,您也知道,筠儿平日甚少出门,上次落水时,筠儿的衣饰您也看到了,并无不妥啊,定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见我平时对筠儿关注不周,所以在平日的衣食上苛待了筠儿,老爷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语毕,赵氏又拿自己的手扯了扯慕玉璟的衣摆,在慕灵筠看来,自己老爹的心都被那素手芊芊摇出了涟漪。
而慕玉璟本是十分恼火,加上这几日朝中诸事不顺,一回来便看见自己的女儿穿的如此破旧,且与赵氏的光鲜亮丽的形象对比便觉亏欠自己大女儿太多。
再者,佩儿虽娇,玲儿虽怯,但筠儿却看着呆呆的,一点也没有她娘洛雪的灵动样,因此,便气上心头,想狠狠罚一下赵氏。
谁知这赵氏,平日里跋扈惯了,今日被他重说了几句,竟抱腿求饶,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他终究是于心不忍的。
慕灵筠看着架势,老爹心中已有动容,想来赵氏在相府这几年大夫人的位置没有白做,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蠢笨。
是了,谁还没点手段,没手段的话怎么爬上这一家女主人的位置。
原本动怒的老爹,被哭几下,摇一摇衣摆便软了心。
只是她没有老爹与她数十年的情分,更不会忘记她是怎么一步步逼得这驱壳里美丽弱小的灵魂绝望,她溺水那日,虽是受人陷害,但若不是历经巨大深沉绝望,怎会没有半点求生意识。
思及此,慕灵筠缓缓起身,上前福了福身子,“爹爹,想来大夫人也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