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漆黑一片,羽凤天成睁开眼睛,过了一小会儿才适应了黑暗。
木须流就躺在他身旁,早已经断了气。
羽凤天成用手轻轻触碰了师父的尸体,冷冰冰的。
他眼角的眼泪又哗啦哗啦地流下来了,就算是现在,他还是不能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分离。
羽凤天成忽然感觉到身体就像要爆炸了,肚子里面有一股源源不断地热流上下乱跑,就像有人倒了一碗滚烫的鸡汤,倒在了他的血管里似的。
不到一会儿,血管里又像结冰一样寒冷,冷得羽凤天成瑟瑟发抖。
寒气肯定是来自于青涎冰池,可热气从何而来呢?
羽凤天成百思不得其解。
他脱下身上的单衣,木须流的尸体包裹起来,就好像师父还活着,还会怕冷似的。
然后,他把师父扶了起来,靠在附近的墙壁上,费劲了心力,才把木须流的尸体背到背上。
羽凤天成也不知道他要把师父背到哪里去?但至少应该先出了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然后,再找地方把师父下葬了。
突然,他听到一阵小碎石从顶上落下来的声音,吓得他定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了。
一丝光线也看不到,但羽凤天成看到一个瘦削的黑影顺着一根藤蔓缓缓地爬下来。他把师父放了下来,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那黑影落地。
那双穿着布鞋的脚,落地的那一瞬间,羽凤天成大吃了一惊。
布鞋上虽然沾满了尘土,他却认出了那朵粉红色的牡丹花,他记得木须流站在铸剑山国市集上的鞋店里,拿着那双鞋子反反复复地看来看去,犹豫不决,不知道花雨柔是否会喜欢这种艳丽的刺绣。
最终,木须流还是买了那双大红底色的布鞋。
难道这个人是花雨柔?
这是羽凤天成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既然是花雨柔,那师父就是让她给杀死的。
愤怒像岩浆一样,从他的心底喷了出来。
但羽凤天成没有贸然出声,耐心地观察黑暗中的花雨柔,他的手轻轻地摸出了黄公子给他捡回来的剑,准备在无声无息中,一剑刺中对方的咽喉,为师父报仇雪恨。
花雨柔却迟迟没有过来,她弯下腰,似乎在地上搜寻着什么。
羽凤天成等待的空隙中,他发现花雨柔的身材比婚礼上看见的样子瘦削了许多,至少掉了整整一圈肉。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她良心发现了?
还是说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羽凤天成继续在黑暗中观察花雨柔,他看见她拾起一块蘑菇之类的东西,不顾一切地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咽下去。
“花雨柔!”羽凤天成大喝了一声,他的声音异常地洪亮。
不但花雨柔被吓了一跳,蘑菇掉在地上,连他自己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你是?”花雨柔轻柔的声音和羽凤天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羽凤天成?”
她认出了他的声音,只因为木须流在她面前提过羽凤天成是他这十六年来的精神寄托,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整日忙忙碌碌,他才渐渐地淡忘了失去她的痛苦。
所以,她特意地注意过羽凤天成,想要熟悉那少年的事情。
“你你为何要那么做?为何?!”羽凤天成几乎爆发了,他冲上去,抓住花雨柔瘦弱的肩膀拼命摇晃。
“什什么?”花雨柔被羽凤天成的话语问得一愣一愣的。
“我师父爱你如己他他把你年轻时候的画像挂在卧室里朝夕相对”羽凤天成哽咽了,他死命忍住眼眶中的泪水,不想让自己在这个狠毒的女人面前显得脆弱:“他你你怎么怎么可以如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