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仆仆,木须流还没有等到入沁心国的界碑,随身带着的鹿皮水袋里的水就已经喝干净了,木须流看到路边有一家卖驴肉的小餐馆,打算进去买点儿吃的,再让店家给他加满水。
餐馆门口有两只羽毛鲜艳的大公鸡,打架打得鸡飞狗跳,木须流绕过去,走进了这家其貌不扬的餐馆,他想也没想,一屁股坐在沾满油污的长凳上。
“老板,能不能给我来半斤五香酱驴肉,外加一坛陈年女儿红?”木须流把玄铁剑和灰布包袱放在桌上。然后,朝着掌柜礼貌地喊了一声。
“好的,客官,请稍等,马上就来。小二,先给这位客官倒杯热水暖暖肚子。”老板答应着。
店小二站在旁边倒水,木须流向店小二道谢。
突然,旁边冲出一道黑影,抓起他放在桌子上的灰布包袱就跑。木须流从长凳上跳起来,还没有等那黑影逃到门口,就已经把他抓住了。是个岁的小孩,那灰布包袱比他的头看起来还要大一圈。
木须流还未开口,小餐馆原本和蔼可亲的掌柜已经冲了过来,提起了男孩的衣领,只听见一声撕破布的响声,男孩薄薄的破衣烂衫顺着背心处被撕成了两段,露出光溜溜又瘦骨伶仃的背脊来。
“小喜子,我怎么同你说的,要偷东西上别家去偷,别到我店里来捣乱。这年头,山贼横行,本来生意就不好做。去,去,去,没吃的去七梁山上的大化寺找那些秃驴要啊?!世道越是不好,烧香求神的人越多。别处没吃的,寺庙里的和尚可是个个都养得油光水滑的。”
“那七梁山的大化寺给三伙山贼攻占了!他们在上面持械打斗,已经一整天了。说是非要争出个胜负来不可。把我放下来吧!”小喜子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掌柜的也提不住他了,把小孩放下来,他一个没站稳,就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在大化寺争呢?那些和尚呢?”木须流一听大化寺,心忽然一下就收紧了。
“我爹说他们就是为了争寺庙里的香火钱!所有的和尚好像都给软禁起来了。软禁是什么意思?”小喜子歪着头,一面想,一面回答。
木须流扯开灰布包袱,从里面拿了两撮散碎银子,一撮递给坐在地上的小孩:“带回去交给你爹娘慢慢用。”说完,他又转身递了一撮碎银子给掌柜的,“这是酒肉钱。东西我吃不了了,帮这小孩打个包,让他带回去和家人一起吃吧!酒也送给他爹爹了。告辞!”
“是,是,客官真是好心肠啊!”掌柜的招呼小喜子,“还不快给恩人磕几个头!”
小喜子一下子翻过身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木须流磕了几个响头。
木须流提着玄铁剑,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店,跨上他的银鬃马,抄起缰绳,双腿一夹,木须流策马扬鞭,英姿飒爽,银鬃马像旋风一样的飞奔起来,踏起一阵赤黄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天成,等着为师来救你了”
银鬃马竭尽全力地跑到七梁山山脚的时候,两腿一软,跌倒在田埂上,木须流把它扶好,它跪坐在干枯的麦田里,低下头去,缓缓地吃着边上的散麦穗。
木须流轻轻地拍了拍银鬃马的鬃毛,嘱咐道:“等我们回来接你,见到逃窜的山贼,就跑开躲起来,知道吗?”
然后,他把灰布包袱挂在身上,提起玄铁佩剑,在雨后略微有些湿润的田埂上飞快地跑起来,就像一只异常灵敏的蜻蜓在湖面上点水。
大化寺门口的楠木牌匾都被钝器砸断,碎片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
寺墙之内,安静得像一座死坟,什么声音都没有。难道山贼们已经撤了?
木须流小心翼翼地踏进一道又一道的寺院木门槛,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男女老少的尸体,没有一个活着的。木须流灰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