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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元亨微笑看着这丫头腿上的一叠书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府上的女学士。原本就是说要带她出来游玩,可一路上都没得空,冷落了她,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这马车上一对男女郎情妾意的,一个老人家待在一旁却丝毫不觉尴尬,刘满轻笑一声打趣道:“这丫头一路上就知道对我竖眉毛瞪眼的,像是有多大仇恨。不就是让你挨了几刀吗?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想吃这几刀却求之不得。这点苦头都见不得,我看啊你以后行走江湖,可别带着这丫头在身边了,免得擦破个皮都要心疼断肠。嘿,不过老夫承认当时出手确实重了些。”     说完,刘满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捏了捏,那枯皱的手指上,有一道细小红丝,便是当时在三丈峡,段元亨出其不意的那招“三寸辉”所留下的伤口。回想起那时的场景,老宗师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原本脸上略带嘲弄的笑意也淡了几分。若是让人知道自己伤在一个江湖嫩雏手里,多半是一世英名晚节不保了,他还算厚实的脸皮尚且丢不起这个人。     段元亨不明就里,只当做是这位高人性格乖张喜怒无常,打圆场道:“我这个丫头打头一回出门,自然是没见过世面,今后也不打算让她接触这些打打杀杀,姑娘家呐,读读书作作画,挺好。”     车厢内就这么大的地儿,再加上两人说话都没有避讳,一直故作眺望外头街景的白尹儿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在听。     这位比段千鸿还要少几缸墨水的老宗师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读书有啥用,老夫不识几个字,却杀过不少学富五车的,也没见这些书生临死前有他们笔下文章来的傲骨气概。老夫也知晓天下少不得读书人,只是就是看不惯罢了,你小子要是听的不乐意,也得给我憋着。”     刘满轻轻转过了头,看着窗外轻声的像是在自语:“读书人治国,读书人误国。在皇宫看了半辈子的庙堂,还是没能看明白,这帮玩着笔杆子的读书人,真要杀起人来怎就比武夫还要来的浮尸百里”     老人忽然有些难言的落寞,就连对他先前辱没读书人的一番话抱有不满的白尹儿也忍不住看向他,心思单纯善良的丫头对这个满头霜白的老人甚至有些于心不忍。段元亨没有说话,只是冲着白尹儿轻轻摇了摇头,将她叠在腿上的书籍放在一边,捏着她有些茫然的小脸,眨了眨眼睛。     很多事情,小姑娘不懂,段元亨不懂,就连阅历丰厚的老宗师也不懂。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天下福祸,又岂能归咎于读书人之过。     段元亨确实不赞同,但他也知道刘满并非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匹夫,之所以对读书人这般深恶痛绝,或许正是离的太近,才能恨之真切。普天之下,还有哪个地方能比庙堂的读书人更聪明,更肮脏?老前辈的愤恨,何尝不是在恨那一日国破家亡,恨那一朝醉生梦死。     车厢中气氛变得沉闷,谁也没在开口说话,就这样马车在暨城中缓缓行驶,谁也没去注意。     粱芗酒楼在暨城算不上地道老字号,但却是外来新贵,老东家是个北方牵族过来的大户,拖家带口上百号人来到祁州青泉郡,购置了一套大宅院安家落户,随后重操旧业做起了酿酒生意,靠着不俗的口碑在短短六年内便扩展出了十多所酒坊酒楼。青泉郡大多县城都有分号,而暨城这座粱芗酒楼就是其中一处产业。     此刻尚不及申时,酒楼的生意并不火热,偶有的两桌也不过是赶路歇脚的,只是要了壶酒,不多时便离去。掌柜的是个留着羊须胡的中年人,精明干练,仿佛看谁都带有几分真诚,颇能留人好感。堂中除了掌柜外,就只有一名跑堂的小二,多半是此时闲来无事,其余人都放工休息去了。这唯一当值的小二也是趴在角落的桌台上,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中年掌柜放下手中册子,看了眼怠工的小二,只是无奈的摇头一笑,也没去责骂,反正也没什么客人,就由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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