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亨走出东厢书房,气机流转,甚能感应到周围不下二十道隐匿的气机,要是换做昨日的他,自然不会去察觉。今日在后山突发奇想的用识感去感知周围一草一木,发现自己的感知极其敏锐,一花一叶的细微摇曳都能清晰捕捉到,令段元亨有些诧异。
这莫非就是顶尖高手所道的境界,“缩地成寸画地为牢”的根本?
可惜段元亨只能感应到周围二十丈的距离,再远些就力不从心了。不过这种结果已然让他十分满意,饭要一口一口吃,武道上最忌讳的就是吃相太难看。
说起来自家府上隐藏多少的暗桩密卫,连他这个长公子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十分擅长隐藏行踪,安插在各个角落,恐怕也就只有那个让他“滚出去”的老爹了如指掌了,想到这里段元亨就冷哼一声,滚就滚呗,落个清闲。
段元亨就悠悠哉哉的向马厩走去,骑马出府,游戏恒州大好河山。
东厢书房。
段千鸿写下一封指令,交由驿卒送去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密探,只有四个字:按兵不动。
交托完公事,看了看时辰尚早,段千鸿亲自泡了壶茶,将邓瑁拉到书房三楼一起喝茶。
说起来这位州主大人哪会泡什么茶,几百两银子一斤的上好碧螺春被这虎人生生糟蹋了,就连不太懂茶的邓瑁都喝的出来有多糟糕,但似乎是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两个中年男人坐在窗前,眺望湖园,促膝长谈。
段千鸿指了指远处湖园水榭,笑道:“阿婵那丫头对我这州主府可还满意?就是怕她今后过不惯,总是念着娘家。”
邓瑁浅浅抿了一口茶水,苦笑道:“还真有些不习惯,刚来的时候还好,就昨日长公子命人烹了只鹅送到小女那去,那丫头不知怎的就哭了一晚上,她娘亲怎么劝都没用,也不知今日怎样了。”
段千鸿神色如常,耐人寻味道:“可不要怪元亨那小子没娶过门就欺负你宝贝闺女才好,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就不要操这份心了。”
年过四十的邓瑁已不再是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性格内敛沉稳了许多,虽不像帝王之相稳若泰擎,却也不会因为一言一行为之色变。而此时的他表情未有丝毫异样,但有些出汗的后背只有他自己感觉的到。
对于将军这大有深意的话,他心知肚明其中缘由。
以他如今的地位,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就像女儿的婚事就是如此。外人看来手握兵马大权的股肱之臣,其实也并没有表明那么风光。自古以来联姻都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政治手段,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达到政治目的,同样也具有制约,结盟的益处。
眼下的这场婚姻,他多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加上对这长公子印象极好,所以不但没有丝毫抵触,甚至十分期望。
只是他终究是太过疼爱女儿了,情窦懵懂的女儿与别家公子互生情谊,他也不忍心阻挠,最后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将军没有结亲的意思,那他就顺其自然随了女儿的心意。只是这一天还是来了,长公子已到弱冠之年,正值婚配之时,可自己女儿
要说邓瑁没有一点私心,连他自己都不信,那家公子若不是门当户对,她就是再疼爱女儿,也绝对不会听之任之。
恒州势力相对于天下各州而言,绝对算是铁桶一块了。段千鸿用人一向贯彻“用亲不用贤”的原则,军中各部全是追随自己多年的旧将,各方太守也是由自己派系的人扶植上去。恒州或许诸多能臣贤将不得崭露头角,但贵在忠心,如铁墙铁壁拒于外敌,毫无后顾之忧,也不惧内部击溃。
这是一把双刃剑的执政之道,外部评价一向损誉参半。
但就算是情同兄弟,也不免争个高低上下,为臣者,齐力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