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向在场的一群人,他们正在用戏谑的目光看着我和阿江。
我装作不在意,高声问道,“谁是这里的负责人?”我扫视众人,寻找着那个可能的身影。
我心里其实已经害怕的要死,连腿都在微微打着哆嗦,可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只有装一次诸葛亮唱空城计时的那种淡定从容了。
只听一个粗粗沙哑的男声接话道,“老子在这里。”
寻声看去,只见有一个粗壮的三十五六岁的光头男人正靠坐在一个弧形长沙发上眯眼看着我。他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整个人除了脑袋,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布满了花花溜溜的纹身,粗壮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筷子粗的金链子,一看就是混混或者打手级别的人物。
被他的样子吓到,我悄悄咽了口唾沫,继续装镇定,道,“你为什么抓他,他犯了什么王法?”可话音刚落,我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什么叫犯了王法,他们又不是执法的,这么说话不就间接把他们位置抬高,把自己放低了吗,这不就明显露出了自己的胆怯吗?
我话刚说完,只听场子里的人发出低声的哄笑声。
好吧,我又出糗了,我心里哀道。
“他的确犯了王法,犯了老子的王法。”光头男接话道。
“阿落,快把钱给他,回头我一定双倍还给你。”阿江突然插话大声对我喊道。
我恶狠狠剜了他一眼,气愤不已,我要是有钱,还用说这么多废话吗?再说,就是有,也得问清楚是因为什么要给他这个钱吧?
我转头看向光头男,问道,“什么意思?”
场子里又传出一阵嘲讽的笑声,我强自支撑着镇定的姿态,只当作没听到他们的嘲笑,继续看着光头男,等他答话。
只听光头男道,“你男朋友在老子这里白吃白喝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想泡老子的女人,这老子可就不答应了,你说老子是不是该惩罚他一下呢?”光头男换了个姿势,继续道,“现在,老子的女人还被他吓的病倒了,老子可是心疼呢,为了我的女人尽快好起来,我得给她要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呀,要不然显得我们也太好欺负了是不是?不过,我也是好说话的人,你只要赔钱,咱们这笔帐就一笔勾销,我呢也放他走,以后大家还是朋友,你说呢?”光头男说的义正言辞,声情并茂,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正在我愣怔着半信半疑时,只听阿江突然出声,道,“放屁,老子给你钱了,再说小双早就不想……啊!”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我转头看去,只见他的头发被一个男人狠狠地揪在手里,然后用力向他身后扯去,他的脸被迫对上了顶部的灯光,使他眼睛不得不眯了起来。阿江扭动着身体,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对方控制,只可惜他身边看管他的人个个身材魁梧,比那个光头男都不遑多让,跟他们一比,他就像个瘦弱的小鸡仔,随意被人拎来拎去。一番挣扎无果后,他终于放弃,人渐渐安静下来。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看着阿江被他们那样折磨,我既愤怒又心痛,愤怒于他们的不择手段,心痛于阿江的屡教不改,我嘶喊出声,眼泪也立时涌上了眼眶,我却努力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我们想要怎么样?”光头男好像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似的,冷笑着反问一声,接着道,“当然是欠债还钱了。”他翘起二郎腿怡然自得,却看的我恨的咬牙切齿。
“你们……想要多少?”我强忍着怒气,问道。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因为我曾经接过的那个电话里被告知过金额,可是我还是抱着侥幸的态度再次询问,希望他们能降低点金额,哪怕几百,对我来说也值得激动一番了。我说话的声音明显在颤抖,可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过这种被黑社会要挟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