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杆处虽然出自内卫,但是现在的老巢却在宫外,宫里女人多,屁大点的福临都已经结婚了,进进出出那么多老爷们也不方便。
旗人是第一次成立专业的谍报组织,经验未免有些不足。再加上以前对大明的渗透方式比较简单,就是收买京城的高官,再通过八大晋商了解大明内部的局势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南京朝廷的渗透难度很大,很多容易收买的官职都已经改制,加上皇帝神神秘秘的常年不在京城,出台的政策又根本摸不清路数,在大局上后金得到的有用信息就少很多。
这一次再玩出这种刺杀的花活儿,根本就不是这些旗人见识过的。也可以说白山黑水之间人的见识限制了他们的想象,被锄奸队杀了个措手不及。
图海只能静等着外面的消息,他根本没本事从偌大的京城把敌人翻出来,因为天地会在京城经营好几年了,藏几十个人跟玩一样。
一直到过了年,他们依旧没有查出对手的踪迹,反而对手像是消失了一般。可是仅仅是过了一个太平年,不好的事情又出现了。
“都统大人,钮祜禄氏家的包衣奴才在城外的庄子上发现了一伙形迹可疑的人,是城内闹事的贼子。”御前侍卫,现在图海的属下阿拉那和公额尔克忙着来给图海报信。
“探报属实”图海想来稳重,文武双全,是旗人中的后起之秀。他先问清楚情况,不盲目出击。
“属实,那个庄子是属于汉人的,钮钴禄氏多次想要买下被拒,遏必隆就派了一个包衣住在庄子上盯着庄子的主人,打算看庄主犯错的。
没想到半个月前庄子来了一伙陌生人,这些人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有时一连两三天不见踪迹。最关键的是这些人有马,而且还是军马。”
阿拉那这一句军马立刻就引起图海的兴趣了,这个时代拥有一群军马的人无疑像后世藏匿一批重武器,铁铁的罪证。
“先派汉人奴才们去把庄子围死了,通知血滴子们集合。”虽然是级别高的粘杆处,但是图海并没有调兵的权利,最多也只能找京卫和捕快帮帮忙。
可这是城外,图海只能依靠粘杆处自己干了。所以,几家汉奸的家奴就成了外围的主力军,当然最后的仗还得血滴子来打。
如果真是天地会的锄奸队,那就是硬茬子。
而硬茬子姚海正在庄子上布置任务,整整一个庄子都已经集结着榆园残留下来的精干。
听说这一次是打鞑子和汉奸,整整憋了三年的榆园人像是扭足了力的发条。他们撤走了所有的老弱妇孺,聚集了附近庄子上几乎所有的青壮,就等着报仇雪恨。
“姚海兄弟,这次你可不许再骗我们了,兄弟们憋了三年了,这笔账一定要跟鞑子好好算算。”梁敏双眼通红,像是饿急了的狼。
“兄弟,这是一场恶仗,不好打。”姚海看着梁敏,郑重地说:“对方全是好手,如果你们有难处,尽管提。”
姚海能想象得出几家大户会派来什么样的人,为了保命,他们一定会拿出压箱底的精锐,论战力决不在锄奸队之下。
“除了滔天的大水,我们榆园的人从没怕过谁。”梁敏抱着姚海说:“我们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孩子们送南方去,回到榆园继续过日子。”
“好兄弟,我代表天地会答应你们了。”姚海眼圈一红,哽咽着说:“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撤。庄子里有地道。”
“我讨厌地道。”梁敏咧着嘴一笑。
诱饵是天地会主动放出去的,庄子本身就是天地会的产业,庄子里的人都是榆园的,岂能不晓得来了几个外人。
所谓的一伙人,的确是锄奸队,而且还是特意安排在庄子上过年的。在消息散出去之后锄奸队就已经悄悄离开庄子了,他们的对手是血滴子,不会留在庄子上傻等。
陈近南不傻,他算得出来对手不可能拿血滴子去进攻一个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