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很痛。他好像听到了警铃声。他能做什么呢?他屁都不是,屁都不是,屁都不是。他被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攫住了。他再次产生了深重的寻死想法。
他头很痛。
他看了一眼表情平静、衣着考究、眼镜黑得发亮、头发丝整整齐齐一点不歪的李培生,感觉自己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他能做什么呢?他屁都不是。
关杰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培生脚边。
一阵沉默。
最后结果是,李培生算自己全责,走保险,明年保费上涨百分之二十。
关杰失魂落魄地走回家,单车被扔到了路边。他连续失眠了七天,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只好去了曦之园。
在关杰住进曦之园的第一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元沫路过一间艺术馆。里面正在举办一场画展,门口墙上的巨大海报显示举办人为画家水缘。
这个水缘是一个老头儿,一头银发,但皮肤紧致,眼有盛光,跟精神病院里面那个英俊、冷漠的水缘完全不同。元沫停下脚步,看着海报上带着微笑的老头,喃喃道:“怎么回事?已经是第三个叫水缘的了。这名字有这么烂大街吗?”
他盯着老头的眼睛,一动不动,好像看到了曦之园中水缘的影子。随后他微微摇头,不免暗自一笑。但又似乎不甘心,他走进了好像宫殿般满是白色圆柱的艺术馆。
画家水缘正在给粉丝签名。他比海报上胖一点,也没有想象中高大,整个人显得加和蔼可亲。元沫随手买了一本纪念画册,排队等待签名。幸亏参加画展的人不多,所以很快就轮到他了。
水缘抬头朝他微微一笑,说道:“你好,签什么?”
元沫十分专注地观察他的眼神,慢慢说道:“曦之园。”
水缘想了想,说道:“曦之园。这个词很有意境。邈邈晨曦,赤子之心,游园惊梦,对吗?”
元沫说道:“对。其实它是一家精神病院的名字。”
水缘表情从容地说道:“这下就更有意境了。”
元沫道:“谢谢。露水情缘的水缘?”
水缘看了看他,说道:“我更喜欢似水情缘的水缘。”
走出艺术馆后,元沫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他对水缘兴趣不大,因为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即便是最初的水缘,他也兴趣不大。只是再三出现的这个名字,勾起了他的一丝思绪:他一直有一种感觉,他被人跟踪了。
没有任何证据,他只是单纯地有这样一种直觉。有时候走在大街上,他总忍不住回头,快速审视身后每一个人的脸,试图发现什么。但是没有。
“或许是幻觉。毕竟我重生的方式太奇特,害怕被人发现是正常的。应该是幻觉。”
中午十二点,画家水缘已经和经纪人等用过餐。司机把他送到绯晶酒店后便驱车离开了。他乘电梯去到8楼,加快脚步,敲了三下802的房门。门很快开了,迎接他的是一个青春、新鲜的热吻和任其摆布的倾心。
下午两点,水缘独自离开绯晶酒店,继续去举办画展。晚上九点他离开宴会,微醺,由司机开车将他送往南边的太阳区。那里水缘有一套高档公寓。
他摇摇摆摆地输入密码,打开门。很快,一个穿着轻透的浅色睡衣的年轻女人扶住他的身体,带他去洗手间。擦脸的时候,他闭着眼睛,不想看到墙上刺眼的镜子。
女人的声音清脆、温柔:“漱一下口。小心,张开一下。”
倒在床上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很快会沉沉睡去,甚至打呼噜。但当那个年轻、柔软的身体躺到他身边上,他立刻睁开了眼睛。他不能认输。
第二天,他到了凌城,曦城东边一个更加繁华的城市。在这里,爱他的年轻身体更多。年轻时他不喜欢凌城,认